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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齐渊淡淡地看向她，阿圆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扁了扁嘴乖乖跟了上去。

&ldo;这里是……&rdo;阿圆看着树杈上挂着的星星点点的灯盏，突然就回忆起了家乡河边的萤火虫。

齐渊抬头看了看，这本是他父皇为了讨母后开心种的一片林子，没想到如今他却用上了。他看着身边满脸兴奋、眸中满是新奇的阿圆，笑着摇了摇头。

&ldo;我进宫三年了，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rdo;阿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树杈上的小兔子形状的水晶灯盏，眸中满是欢喜：&ldo;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灯。&rdo;

&ldo;这灯是先皇给太后亲手做的。&rdo;齐渊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忆起父皇刚走的那两年，母后时常来这坐着，他来劝便会对他说：&ldo;若是日后渊儿有了喜欢的女子，就带到这儿来让你父皇见见，他会保佑你们的。&rdo;

回忆戛然而止，齐渊看着一边还不到他胸口高的阿圆皱了皱眉，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父皇，不是她……

阿圆一听，连忙缩回了手：&ldo;你怎么不早说？若是弄坏了，我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rdo;

&ldo;你没问。&rdo;

阿圆：……

&ldo;我爹爹定是想来看我的。&rdo;阿圆垂着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她眨了眨眼睛，小声呢喃道：&ldo;可能是我娘亲不想吧……&rdo;

齐渊看着阿圆耷拉着脑袋瓜儿的丧气模样颇有些不习惯，他没问，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ldo;幼时，我知道娘亲不喜欢我，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没抱过我。我想着血脉相连，只要我努力干活、不哭不闹，她会对我笑的……&rdo;阿圆神色落寞，慢悠悠说着：&ldo;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她都不待见我。妹妹若是摔破了碗，娘亲会紧张地眼圈都红了，可是换了我，娘亲会罚我不许吃饭。有时候、有时候气得狠了，她会指着我鼻子骂我怎么还不去死……&rdo;

&ldo;齐二，你说世上会有娘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马上去死么？&rdo;阿圆声音小小的，眉梢眼尾透着浓浓的忧伤。

齐渊眉头皱得愈来愈紧，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般，又闷又气。

&ldo;有时候我真想永远离开那，可是如今真的离开了还有些舍不得，爹爹他……他待我是极好的。&rdo;阿圆红着眼睛，轻声诉说着，她抬眼看了看面色沉得厉害的齐渊，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十分安心的特质。

&ldo;谢谢你听我唠叨这么多，你病刚好，咱们回去吧。&rdo;阿圆笑了笑，弯弯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泛着泪花。

齐渊点点头，把人送回尚食局。

小姑娘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又返了回来。她从荷包里翻出一小包松子糖，笑吟吟地放到他手里：&ldo;今日光顾着听我诉苦了，吃些甜的缓缓吧。&rdo;

说罢，阿圆转身走了进去，轻轻关上大门。

齐渊握着手中小小的油纸包，透过缝隙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弯了弯唇角。

养心殿内，黑气笼罩，魏全等一干侍奉的宫女太监全都垂着头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