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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陆允明笑着皱眉，都五品官了，还做这副小儿郎样子，却到底还是提点她：&ldo;他是个有成算的，也知道圣人派你来做什么，你只按正经路数跟着他，便没有问题。&rdo;

要是陆相能在这主持就好了，程平不由得笑问：&ldo;座主计划在汴州逗留多久?&rdo;

&ldo;这两日粮到了，便要回江南去。&rdo;

第92章汴州有异动

宣武军节度使府，行军司马马芳与大郎刘温在书房密谈。

&ldo;属下接到密报，江南运河疏浚已完成十之八九。待整条运河都贯通了，我宣武军独据汴河之利的日子恐怕……&rdo;马芳摇头叹息。

刘温以拳击掌，&ldo;我早跟阿耶说疏通运河这事当设法阻挠，或去朝中使力，或让人挖坏些渠子，或干脆让人扮匪盗，截了粮草，有上那么几回，也就把姓陆的吓了回去。可阿耶总说自己是朝廷的节度使，不能行这不臣之举。&rdo;

&ldo;都督年岁大了，做事难免心软，但大郎却要为宣武军的日后考虑。&rdo;

刘温叹一口气：&ldo;我又能如何?&rdo;

&ldo;大郎想过没有，若南北贯通，圣人会不会重新调整运河沿线军事节度区划?朝廷为了保证江南的赋税钱粮，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rdo;

刘温的表情越发凝重了。

&ldo;若都督康健，我们是不怕的。都督毕竟是先帝时的老人儿了，与圣人又有些旧交情。然都督如今这个样子，朝廷会不会趁机合并裁撤了宣武军?&rdo;

刘温大惊，&ldo;莫非你听到什么风声?&rdo;

马芳忙道：&ldo;下官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如此，不过是提醒大郎防着些。&rdo;

看刘温面色稍霁，精通猴皮筋儿谈话术的马芳话头儿又一转：&ldo;下官最是心小的，这些日子总睡不好觉，便是琢磨这些事。&rdo;

马芳分析道：&ldo;如今朝中陈党势力极盛，陈党一直主张恢复先时节度使&lso;不久任，不兼统，不遥领&rso;的旧制，便是不裁撤合并军队，只劝得圣人派个新节度使来，我等也再无容身之处了。&rdo;

这也是刘温所担心的。随着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刘温也越发焦躁起来，本来以为可以顺利继承节度使位子，临到头儿才发现既有内忧又有外患。

刘温沉声道：&ldo;你说当如何?&rdo;

&ldo;莫如大郎带兵截了这一批粮草!江南去岁水灾，没有存粮，若没有这一批粮草，运河疏浚便要停工，甚或引起民乱。朝中与陆相对立的诸位岂会放弃这个机会?运河疏浚事说不得便作罢了。&rdo;

&ldo;截粮草……&rdo;刘温皱起眉来，那可就是正面与朝廷为敌了。明目张胆与朝廷杠上，刘温心里还是犹豫的。他想的也不过是在汴州当个土皇帝。

一看便知道刘温顾虑什么，马芳老神在在地笑道：&ldo;大郎看河朔三镇又如何?与朝廷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朝廷不照样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我看比对别的藩镇还更优容些。我们啊，也是时候让朝廷看看宣武军的厉害了，让他们知道宣武不可轻动。&rdo;

看刘温颇有意动之色，马芳又换个地方添柴：&ldo;大郎为军中截了粮草，儿郎们岂能不感念大郎?大郎日后在军中威望，还有谁能比?&rdo;

不通军事，在军中比弟弟威望低，一直是刘温的罩门，故而才挑出前阵子的事来。刘温手指快速地敲打桌面，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犹疑。

&ldo;事情也不必做得那般绝，我们只管做出士兵哗变抢粮的样子，大郎出面调停，日后也好转圜。&rdo;马芳笑道，&ldo;先让兵痞子们把那陆相吓一吓，大郎再出面。他便是知道有诈，性命握在我们手里，还能不就坡下驴?&rdo;

刘温捶击桌案：&ldo;做了!现在就安排下去。&rdo;

马芳微笑：&ldo;是。&rdo;

&ldo;注意州府那边!姓谢的不牢靠，还有那姓程的小子，他时常来府里找三郎，莫要露了风声。&rdo;

马芳再次行礼道：&ldo;是。&rdo;

稍后。

节度使府另一个院子。一个仆役匆匆走进来，对正拿鱼食喂鱼的二郎刘良低声禀报：&ldo;已经动了。&rdo;

刘良点点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些微的笑意。他轻轻的把鱼食抛进水中，&ldo;有食，便不怕鱼不去吃。&rdo;

刘良拍拍手里的残渣。远处的婢子捧着铜盆过来，跪在他面前。

刘良净了手，&ldo;走吧，到了为父亲侍疾的时候了。&rdo;

田间改造好的筒车已经安装好了，半自动化的灌溉工具，非常好用。

想到刘恭近来的样子，程平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让他稍微高兴一点。再则，程平心里不安，总觉得节度使府是个火药桶，既然不能躲得远远的，那就近前去看个明白吧。

从进了节度使府，程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节度使府有点外松内紧的意思，那给自己引路的奴仆，身体似都是紧绷的‐‐说到奴仆，似乎看门的阍人换了一批。

他们想做什么?程平微眯眼睛。

自从节度使府出事，刘恭越发寡言了，对各种过去喜欢的玩意似乎也没了兴趣，改造了一半的水盆景扔了一边。

程平跟他说了田间筒车的事，刘恭也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