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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第1页）

张延赏一再说：&ldo;李大人长期把握军权，这样恐怕不好。&rdo;德宗决定让李晟自己确定一个取代他的人选，说：&ldo;朕忧虑百姓生计，想和吐蕃和好。你既然不同意，就不要回凤翔去了，留在朝廷随时辅佐我也好。&rdo;李晟只好推荐都虞侯刑君牙，于是德宗任命刑君牙为凤翔尹兼团练使。德宗给李晟加了太尉、中书令等头衔，而将他的军权全部收回。

还在凤翔时，李晟曾和幕僚说过：&ldo;魏征敢于直言上谏，我非常佩服他。&rdo;行军司马李叔度劝道：&ldo;文人们可以那样干，有功德的武臣当面坚持不同意见不大好。&rdo;李晟严肃地说：&ldo;君此言差矣！我身为朝廷重臣，若只顾个人安危，而不管朝廷得失，像话吗？&rdo;所以，李晟在朝廷中，只要德宗垂询，必定尽其所言，毫不隐瞒。不过对君臣之间所谈的内容，他倒是守口如瓶，从不外泄。三月二十七日，马燧回长安述职。由于主帅不在前线，所以各军也都不再出战。尚结赞利用这个机会把被截在鸣沙县的吐蕃军队撤走。

（4）吐蕃终负约

崔浣到了吐蕃以后，责问尚结赞为何背盟。尚结赞说：&ldo;吐蕃打败朱，没有得到赏赐，所以不来。可是你们的各州都把守得紧紧的，叫我们怎么接收啊？盐州、夏州的守城将领将城池交给我们以后便逃走了，这可不是我们攻打下来的。如今大唐使者来了，我们也准备实践诺言。能够重新归好，这可是吐蕃求之不得的啊。现今吐蕃将相以下官员来的有二十一人，浑侍中曾经与他们一起讨伐朱，深知他们都是忠义守信用的人。灵州节度使杜希全、泾原节度使李观信义用事，厚道待人，我们早有耳闻，何不让他们二人主持会盟呢？&rdo;

四月十二日，崔浣来到长安。十七日，德宗任用崔浣为鸿胪卿，命他再次赴蕃，跟尚结赞说：&ldo;杜希全防守灵州，不可以离开本州疆境，李观已另任他职。现在大唐决定派浑赴清水参加会盟。&rdo;并且让吐蕃先归还盐州、夏州两地。五月初一，浑从咸阳入京朝见，被德宗任命为清水会盟使。初五，德宗任命兵部尚书崔汉衡为清水会盟副使，司封员外郎郑叔矩为判官，另外把特进宋奉任命为都监。初六，浑带领两万多人前往会盟地点。

二十二日，尚结赞派遣其下属论泣赞到唐营说：&ldo;清水这个地方不吉祥，可不可以在原州的土梨树会盟呢？会盟后，便归还盐、夏二州。&rdo;德宗全部答应下来。神策军将领马有麟上奏说：&ldo;土梨树一带地势险恶，吐蕃有可能在那里设下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在平凉川会盟为好，那里地势平坦。&rdo;当时，论泣赞已经回去了。二十四日，德宗派使者追赶论泣赞，并把这一决定告诉了他。

但是许多武将都反对和盟。以前韩推荐李晟和刘玄佐可带兵收复河、湟地区的二十余州，刘玄佐也表示愿意出力。可是不知为什么，韩一死，刘玄佐却出尔反尔，说道：&ldo;吐蕃兵势正强，这个仗不好打。&rdo;不再积极用兵，并把河、湟地区的军事指挥权交给李抱真。李抱真也百般推辞，不肯受命。情势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临行前，李晟再三告诫浑一定要严密地防守会盟地点。张延赏对德宗说：&ldo;李晟不希望会盟获得成功，所以他才告诫浑严加防备。要是吐蕃看出我们在怀疑他们，那他们也会怀疑我们，这哪能谈得成呢？&rdo;于是德宗传召浑，竭力告诫他对待吐蕃要有诚意，切勿杞人忧天而坏了大事。

浑上奏，吐蕃决定在十九日会盟。张延赏把众朝臣召集起来，并让众人来看浑的表章，他说：&ldo;李太尉认为和吐蕃和好必定不能成功，浑侍中表章上已确定了会盟的日期。&rdo;李晟听后，哭泣着对亲近的人说：&ldo;我生长在西部边疆，熟知吐蕃民性，我那样说的目的，只是不愿意让朝廷蒙受吐蕃的侮辱罢了！&rdo;

当初，德宗命骆元光在潘原驻扎，韩游在洛口驻扎，以作为浑的接应。骆元光对浑说：&ldo;潘原距离会盟地点将近七十里，倘若你发生了紧急情况，我怎能得知呢？我还是与大人您一块儿去吧！&rdo;浑根据诏书的意旨坚决阻止了他。骆元光不肯听命，与浑的营地连接着驻扎下来，距会盟地点三十多里。骆元光命人深深地挖了壕沟，栅栏扎得很牢固，但浑的壕堑和栅栏却完全可以轻易跳过去。骆元光还让士兵埋伏在军营两侧。韩游命五百骑兵埋伏在骆元光的旁边，他说：&ldo;假如发生变故，你们便向西直奔柏泉，以便分散吐蕃的声势。&rdo;

尚结赞和浑商量好，唐蕃各方都派三千带甲将士，排列在坛场的东西两侧，再派出四百名穿便装的将士随盟使到坛场下。这天，正要会盟时，尚结赞又要求双方各自派出流动巡逻的骑兵数十人，来对双方的行动作互相检查，得到浑的满口答应。吐蕃把精锐的骑兵数万人埋伏在坛场西边，流动巡逻的骑兵在唐朝军队中穿来穿去，进出不受禁止。唐朝的骑兵进入吐蕃后军，全部被吐蕃擒获。浑等人完全没有觉察，走入帐幕换礼服。吐蕃擂鼓三声，大声呼喊着赶上前来，将宋奉朝等杀死在帐幕里。浑从帐幕后边逃出来，偶然得到别人的一匹马骑了上去，在马背上趴着，一直飞奔了十几里，才把马嚼子戴到马嘴上，所以虽然乱箭从他背上掠过去，但他并没有受伤。唐朝的将士都向东逃跑，却被吐蕃兵一路追杀，数百名士兵被杀死，被捉的有一千余人，崔汉衡也被吐蕃骑兵擒获。等到浑飞驰到他的营中时才发现只剩下一座空营，将士们都被吓跑了。骆元光发动伏兵，结成战阵，等待着他，跟着追来的吐蕃兵见状只好悻悻地面面相觑。浑进入骆元光的营地，吐蕃追击的骑兵回头看见宁军向西奔驰而去，只好撤退。在骆元光用辎重的资助下，浑把逃散的士兵召集回来，重整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