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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恒在沙发上坐下，路知遥扔给周子恒一瓶水也坐下。周子恒看见路知遥手上缠绕着的纱布，还有一丝血迹渗出，问到：“你手又怎么了？”路知遥叹口气，对周子恒说：“这就是我想和你商量的事。”路知遥大致将钟笙的事与周子恒略略讲完——路知遥知道林奕的事，周子恒所知并不完全，但也基本大略知晓。所以只是粗粗讲明：林奕有一个从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讲明这敌人很疯、很有能量。周子恒惊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叫钟笙的女人，其实也关不了多久。从前她唆使的坏事，年代久远也无从考证，何况也都是间接教唆。她老公那么有钱，也会不少使关系。”路知遥点头：“正是，所以你说，我们要不要将这个敌人告诉林奕？”周子恒明白路知遥的担心：不告知林奕潜在的危险，作为朋友不应当。告诉林奕，他又好不容易出国刚刚摆脱国内的一切。周子恒沉吟了半晌说到：“要不，这事你别管了，我琢磨琢磨怎么处理。”路知遥点头：“好，我也累了，不想管了。”周子恒环顾下四周，问到：“陆羽呢？你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他还没回来么？”路知遥听到陆羽的名字，心里一下又泛起酸楚，轻轻说到：“他不会回来了。”周子恒止住拧开水瓶盖的动作，问到：“额……嗯？”路知遥没说话，换了一个坐姿。周子恒问到：“怎么了？”路知遥说：“他去美国了。”周子恒一向的性子，别人不主动说，他不会问。只是看了看路知遥脸上流露出的悲伤神色，没多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周子恒清清嗓子说：“你，还好吧？”路知遥没回答。周子恒站起身看起来是想走，犹豫了下又坐下对路知遥说：“你知道，我本不会说这话的。但是我一直觉得挺对不住你的。”路知遥问到：“为什么这么说？”周子恒说：“当年是我带林奕出现在你面前，还把林奕拜托给你照顾，打破了你本来平静的生活。我听关筠筠讲过，林奕的离开曾对你打击很大。如果不是因为我，关筠筠也不会来s市，也就不会发生昨天伤害你的事。所以我一直觉得有些愧对于你。那年，咱们去林奕老宅，我和陆羽住一个房间你还记得么？我们几乎聊了一宿。“路知遥点头，她记得，那时陆羽和周子恒两人住在隔壁，路知遥隐约听见两人在隔壁一直聊天。周子恒试探性的说道：“那时，我们聊了很多，我以为他和我是同一种人。”路知遥抬头看周子恒，路知遥明白周子恒的意思：他在点她。周子恒是什么人？天下万物对他都是利来利往，能有几分真情在？但路知遥还是问道：“你是哪种人？”周子恒笑笑，反问路知遥：“你觉得呢？”路知遥整理了下措辞：“体面人。”周子恒伸手，打了个响指，点点头赞许到：“bgo。”周子恒就是一个体面人，搞事业、权衡爱情、周旋社交这些，放佛是周子恒与生俱来的本领。这才是关筠筠口中的那种得来毫不费力的人。聪明、又体面的人。周子恒这么多年出入林奕左右，朋友、哥们情谊当然是有。但如果林奕不是林奕、不是身靠林家这座大山、没有如今这些财富和地位，周子恒还会是林奕的兄弟么？也是，也不是。即使是林奕有一天身无分文义、一无所有，周子恒也会救援林奕，但不是出于什么哥们情义，只是出于体面二字：不伤周子恒的根本，一些洒洒水的援助，可以成全周子恒的体面。周子恒又道：“所以你懂我什么当初选择关筠筠，如今又放弃她？”路知遥点头，说到：“曾经你以为她是你的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后来你发现她暗戳戳的小心思，传出去，无法成全你的体面。”周子恒没有介意路知遥不那么好听的直白：“是的，从那次她不肯告诉你小宋总公司的秘辛起，我就发现，她不是我想要的聪明人。”路知遥有些替关筠筠不值：“筠筠她，真的很可悲。”周子恒似乎劝慰路知遥道：“所以，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关筠筠这个下场是最令她痛苦的结局。”路知遥并不想领这个“情”，来成全周子恒的“体面”。路知遥将话题转回来：“你现在，还觉得陆羽和你是一种人么？”周子恒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会，认真说到：“这两年，他不是了。或者说，他至少是待你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