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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凤九忍着噬心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跑上了诛仙台前长长的台阶。

三生石前，芊芊五指抚上石头上的纹理，便立刻显出了白凤九三个金字，却也只有这孤零零的三个字。凤九怔怔地看着，两行泪悄然流下，滴滴落在三生石上，她咬着嘴唇，从袖中抽出那把狐尾幻化的匕首，俯下身在石头上刻字。只是，才刻完了一个&ldo;東&rdo;字，那个字便化作轻烟，凭空消失，就连半点刻痕也不曾留下。

凤九变得惊慌失措，她不可置信地摸着平滑如初的石面，&ldo;不可能的，这是九尾狐之尾，怎么可能留不下一点痕迹……不可能的……我一定能刻上去……&rdo;只是字刚刻上去一笔，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情状实是诡异得很。&ldo;怎么会？阿爹说过，九尾狐尾是世间至宝，变出的法器怎会刻不出字？不会的……不会的……&rdo;

凤九的手变得越来越抖，当她好不容易再刻上去一笔，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刻痕消失。她在石头上胡乱摸着，哭着找寻本应存在的划痕。&ldo;字呢，怎么不见了……&rdo;她摇了摇头，开始自欺欺人，&ldo;这里不对，换个地方，换个地方……&rdo;

诛仙台下的风是越来越烈了，将女子的长发和衣裙吹得十分凌乱。

凤九全然不顾及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只是铁了心的，想要将时刻萦绕在心头的二字刻上那三生石。

不远处，赶来此处的东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剑眉之下，黑眸中亦是痛苦分明。

‐‐‐‐‐‐‐‐‐‐‐‐‐‐昆仑虚人断肠‐‐‐‐‐‐‐‐‐‐‐‐‐‐

一脸苍白的凤九躺在床上，意识尚是模糊，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朦胧的视线中，一眼就看到了那袭熟悉的紫色长衫。&ldo;姑姑，你猜我看见谁了？&rdo;

坐在床头的白浅抿了抿唇，虽知道她的喜悦是从何而来，却也忍不住为她的傻气而心疼，&ldo;你心心念念的东华帝君。&rdo;白浅离开床，不言不语地向着门外走去，其他人也纷纷将空间留给这对苦命的有情人。

东华沉默地挨在床畔坐下。沉痛的目光凝视着床上再度陷入昏迷的人儿，情难自禁下，他终于伸出手，迟疑地抚上凤九略微冰凉的脸颊。凤九微微蹙眉，仿佛被惊醒，再度睁开了眼睛，顺着他的手，看向了他，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又抓住了他的手，生怕是自己看错，然后她又支起身子，熟练地偎入他的怀中，那是她深深眷恋的位置。

&ldo;陛下……&rdo;这一声称呼，仿佛又将二人带回了凡间皇宫的那时候。

东华心中一痛，将凤九紧贴着自己胸膛紧紧拥住，&ldo;九儿。&rdo;

&ldo;你背九儿回来，九儿很开心。可是你全身都淋湿了，九儿也很难过。我们以后，以后等雨停了再走回来，好不好？&rdo;凤九意识恍惚，还以为回到了东华在大雨中背她回寝殿的时候。

东华闭了闭眼，低声道：&ldo;好。&rdo;声音中藏着压抑许久的情感。

凤九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东华，忍不住笑了。她不满地嘟囔着，&ldo;假的。&rdo;

&ldo;什么假的？&rdo;东华看着她令人心疼的眉眼，问得极尽温柔。

&ldo;我叫你陛下是假的。&rdo;凤九抓着一缕白发，把玩着，&ldo;你是帝君，东华帝君，你还是这样好看，你在凡间的样子……有些丑。&rdo;

东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ldo;是吗？本帝君会丑吗？&rdo;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

凤九低下头，抿着嘴笑，&ldo;逗你呢，你什么样子都好看。&rdo;过了一会儿，她慢慢仰起头，闭上眼睛，仿佛在期待什么，委屈地哽咽着，&ldo;我为了你，连尾巴都割了。在梦里……在梦里，你也该还我了吧？&rdo;

向来平静的眼底情绪翻涌，东华俯下身子，吻上凤九眉心，那朵异常娇艳的凤羽花。一滴清泪，划过凤九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