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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南月:&ldo;嗯?&rdo;
&ldo;有一部纪录片在找我,虽然是无偿的,但是……&rdo;
&ldo;先赚钱吧,好吗?&rdo;钟南月打断了他,咬牙说,&ldo;那部古偶剧片酬很高。&rdo;
片酬。
颜雨咀嚼了下这两个字,默了声。
他险些忘了,从床伴到恋人之间,还梗着一纸包养协议。
连日来的缠绵温软,他差点以为那已经是一张形同虚设的废纸了。
事实证明并不是。
片酬高,意味着还钱快。
还干净了钱,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
颜雨望着钟南月的侧脸,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年纪。
若他年过半百,攒了满世界的人脉和满身的手段,何至于让他所爱的人如此地为难。
也想过无私一点,放手让他走,可钟南月很痛苦,自己走后他只会更痛苦,甚至连痛苦都无人作伴,这让颜雨没办法说服自己撤退。
他望着钟南月的眉眼在心里对他说,不要低估我对你的感情。
哪怕是最坏的可能我也可以接受。
我可以接受你跟别人订婚,我可以接受无名无分,只要你还要我。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正值自尊心大过天的年纪,这话于他而言实在太难说出口,只能换一种措辞表达自己的坚持。
&ldo;那部纪录片很有质感,我想接那部。&rdo;颜雨说。
&ldo;颜颜,&rdo;钟南月攥了攥他的手,说,&ldo;账目是有数的,总要还完的。&rdo;
&ldo;多拖三年五年也是要还完的。&rdo;他补充。
颜雨转开脸笑起来。
笑了好久之后,他苦苦地叹了口气,&ldo;我好佩服你的情绪转换的能力,好佩服你总是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样狠心的话。&rdo;
&ldo;如果你愿意的话,应该也能做一个很好地演员。&rdo;颜雨说。
&ldo;……&rdo;钟南月沉默了下,&ldo;我做不了演员。&rdo;
&ldo;我接受不了舞台热闹过之后沉下去的感觉,接受不了有人要离开,我宁愿从来寂寞。喧嚣不沾身,就不会有凄凉。&rdo;
&ldo;所以你从来都不说爱我吗?&rdo;颜雨苦笑着问他。
钟南月哑了哑,满心的苦涩,说不出一个字。
&ldo;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rdo;颜雨又说。
不介意订婚的事情,不介意永远隐没在暗处。
其实不可能不介意,可是一不想分手,二不想逼他做选择,那就只能不介意。
钟南月听懂了,却还是没接话。
我介意。
你那么好,该活在光里。
他痛苦地想。
好久之后,颜雨翻身过来,将头埋在他颈窝,瓮声瓮气地撒娇,&ldo;哥哥,我想拍那部纪录片。&rdo;
他故作轻松地撒娇,泪水却浸湿了钟南月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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