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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云城（第4页）

嚎叫，而后归于平息。

汪凝雪张开眼睛。

齐云把空洞丢到一旁。

女孩眼中涌出泪水。

“你以为你救我，我会谢谢你？”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们这些烂好人做这些事，一定很高兴吧。”她说。

齐云摇头。

他半跪下身，抚摸她头顶。柔顺的长发触手冰凉，和多年以前枯黄的质感迥然不同。

“你……”汪凝雪张开嘴，突然愣怔。

那个雨夜，好像也有人这样抚摸着自己。她回忆起黑暗中那人指尖的温暖，模糊中悲哀和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第二天醒来她在学校的保健室里，头发擦得很干净。透过镜子她看见自己留披肩发的样子，清纯绝美。

于是那之后她再没有换过发型。

齐云凝视汪凝雪的眼睛，回忆起那个雨夜。那时他在人群之后默默地看着，从午间到子夜，直到所有人都散开。

他的目光悲哀而怜悯。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到。于是他看着她，目光中悲哀而怜悯。

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啊。那时他走近，触摸她的头顶。

那时他还以为世界会有奇迹，他想，应该让她相信奇迹。

后来他看到女孩自信飞扬的样子，每一天都很高兴。

我就是为了他们而降生到这个世上的啊。他忍不住这么想过。

后来他知道，这世界不会有奇迹。他看见她，仍在痛和恨的地狱里。

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世界不会有奇迹。他突然意识到。

他也不是造物主。

“是你……”巨大的惊骇让她喘不过气来。

齐云摇摇头，转身离开。

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她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上。经年的苦厄和惊惧中，那个人的目光散发出巨大的温暖和切实的幸福。她向那幸福跑去。

她晕了过去。

……

醒来是在低矮的舱室中。她坐起身时，撞了头。

“想想好可怕。”苏红在驾驶台上笑：“跟叶佳齐名的凶徒哇。不过长得还蛮漂亮嘛。”

亚里苏在墙边，防备地盯着田甜。田甜不怀好意地搓手，瞅着她裙摆。

“这是哪里。”目光冷冽地扫视四周。

“好凶。”苏红皱着眉毛：“呃……齐云到处往家里捡小姑娘，今天更绝，干脆捡回来衣衫不整的。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

“小雪！”陆丰和刑岳在舱门口傻笑，搓着手又不敢进。汪凝雪揪住领口走下，抬手挡住头顶洒落的光：“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