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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痛心疾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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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听她说到这个，立刻恢复了方才那一脸的苦相，又觑了一旁采菊一眼，却迟迟不肯开口。

元甄立刻会意，让采菊退了出去。

“娘娘，您年幼时最喜欢夫人做的哪道菜呀？”她没头没尾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元甄不悦地看着她。

阿离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元甄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脱口而出道：“糖醋松鼠鱼。”

“那娘娘可记得将军哪一只腿在战场上受过箭伤么？”她又问。

元甄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珠一转片刻才会意，她这是在同她确认，于是斩钉截铁地答道：“我父亲的腿从未在战场上受过箭伤，倒是左手臂曾受过很严重的箭伤，伤筋动骨。”

听到她这么说，阿离这才长吁一口气，带着哭腔说道：“果然是娘娘啊，老奴这一路真怕要辱了夫人的临终托夫，实在怕见不到您了，如今能在这里见到您，当真是将军与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将军同夫人啊……他们是被歹人害死的，”

“那一夜老奴至今难以忘记，这镯子啊……是夫人临死前交给老奴的，让老奴一定要送进宫来的。”

“临死前……”元甄压低声音重复这三个字，面色越来越沉，仿佛陷入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的想象之中。

“老奴能幸免于难，得亏于夫人让老奴先逃了出来，她……真是……真是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娘娘您啊，”阿离抹了抹眼角的泪，感慨地说道：“她让我务必要将这镯子带到你面前。”

元甄眼睛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玉镯，心中揪痛不已，“到底是谁，是谁……对他们下这样的狠手？”

“娘娘莫怪，老奴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夫人将镯子交给老奴时，只说是要娘娘一定要防着位高权重的人，”她几度哽咽，满脸早已老泪纵横，“夫人说让你不要报仇，不想要你此生都活在仇恨之中……”

有晶透的水雾氤氲在眼里，元甄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那泫然欲泣的泪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她只能死死地忍了又忍，不愿它们在此时决堤。

“位高权重的人？”她咬着牙问道。

“是，夫人并未同老奴透露是谁将邱家赶尽杀绝，但老奴听到夫人有说＇一切都是报应＇，她说是他们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老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时外面的人已经杀进来了，话没说几句，夫人便让老奴从小道逃走了。”她悲切地说道，面上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老奴当时虽逃出去了，但却舍不得将军与夫人，便一直躲在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家里，待第三天，外面没什么风吹草动了，老奴就又回了宅子一趟，您知道么，那宅子里却是一切恢复如常，若不是所有人都不见了，还真是看不出来在此之前被人屠了满门！”

元甄闭上眼，克制住眼底汹涌的泪水，睁眸道：“这么欲盖弥彰……果然是宫里的人，怪不得宫里一直压着这件事，怎么查也查不到，原来早有人做了掩人耳目的事情，娘让我不要报仇，我怎么能做得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我知道了，又怎么能装作不知道！”

“将军和夫人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娘娘您了，他们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自然不愿在下面看到你为了他们赔上自己的性命，娘娘您就听老夫人的话吧……”

元甄只觉头顶仿佛被人狠狠劈开，灌入彻骨的凉水，那寒意从头蔓延至全身，让她完全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任由这抹仿佛带着利刃的寒冷锋利地将她身体划开，痛得她一时哑然，说不出任何的话，可越是冰冷那股恨意越是清醒。

“娘娘您不知道呀，老奴这一路也是躲得辛苦，若不是老奴一路装疯卖傻扮傻扮痴，恐怕也见不到娘娘了……”说话间她哭得差点哽住。

“还有人追杀你么？这些人怎么连一个老妇人都不肯放过，当真是要将我邱家上上下下赶尽杀绝呀。”

元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将杯中的茶水震荡得差点溢出来。

“你放心，既然你伺候过我母亲，我自然不会让你再流落在外，今后你便留在宫里，那些人自然再不会找得到你。”她将眼里那抹微冷的眸色转成自持的冷静。

阿离似是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连话都说不清了，“娘娘……老奴……老奴感念娘娘的大恩大德，老奴定当竭力伺候娘娘的……”

“只是，在这宫里尚未有人得知我是邱祯的身份，你若是不想那些人找到你，就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她的声音清冷如寒潭，眼神中带着肃杀之气，“既然这些人要赶尽杀绝，想必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嬷嬷你可要记好了。”

阿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元甄忽然又问：“你在宫外时，怎么告知那些人要找的是我？”

“是夫人让我到了皇宫，将另一个物件交给邱将军曾经的一个部下，说那人是信得过的，我便告诉告诉那人老奴是要找凤仪宫的人，这也是夫人说千万不能大张旗鼓说要找皇后……也是夫人让我进宫后要与你反复确认的，她说人心不古，保不准我见到的是不是你本人。”她诚然地说道。

元甄微蹙着淡淡烟眉，“这中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现在并非皇后，只是皇上的珍妃，不过还好我现在还住在凤仪宫，否则你就见不到我了。”

“娘娘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呀，为何……为何会……”

“离嬷嬷，我爹爹呢……他临终前可有说过什么吗，他一定有话对我说的，我知道。”她带着绝望中仅有的一丝希冀看着她，轻声问道。

阿离略有些歉然地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不觉满面悲灼地说：“将军什么都没说，将军甚至不让夫人将镯子带给你，是夫人一意孤行才将镯子给了我，老奴觉得，将军是不想娘娘知道太多，更不想娘娘牵扯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