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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非敌非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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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夏柳厉声喝道，那眼神中亦是带着警告的意味，“还不快闭嘴！”

翠儿满露恐惧，又携了几分委屈，她低下头去，咽了口唾沫，等待着萧晟睿发话。

“还有哪些人，去了耳房的？”他沉下声，拨弄着手中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说道：“都站出来吧。”

他的声音虽不大，语气中透着的寒意却迫声而来，闻者皆是心里沉了又沉，惧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爬过了背心，直窜上头顶。

在场去过耳房的人，不由自主地跪下求饶。

“这些人，各自领三十大板，”他余光瞟了一眼夏柳，又极快地从她身上划向跪在地上的翠儿，不动声色地说道：“她么，拖下去杖毙便是。”

翠儿心头的惊惧已经到达了鼎盛，她本是跪着，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去，嘴里嗫嚅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只是个奴婢而已，奴婢万万不敢做这般逾矩的事情呀……”

“你什么意思，”元淑冷然说道，“难道是有人指使你做的么，只要你说出来，皇上和珍妃都在这里，定然不会让你蒙受冤屈……”

夏柳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低眉敛目地说：“公主这话就有偏颇了，今日这事是翠儿自作主张，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事情，你这么说，是想让她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么？”

说着，她又用极冷寒的眼光看了一眼翠儿，“翠儿，你倒是说说看，这事是我指使的么，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是要让他们误会我么？”

翠儿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时除了抽搐般的哭泣，便是使劲地摇着头，嘴唇不知何时已然被她咬破，鲜红的血液泊泊地往外淌着。

“那就一起下去，夏柳，你对下人管教不善，也难辞其咎，”萧晟睿黑冷的眸子在她脸上轻轻一剐，“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

来人不顾翠儿同其余几人的嚎叫，硬是拖了下去，外面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夏柳瞥了一眼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翠儿，背上冷汗涔涔而起，今日还是险了些，她赶紧俯身叩首诺诺地退了出去，脚步声很轻，动作却很麻利，只怕一个不慎又再扰了皇上。

今日的事，虽折了个丫鬟，倒也不算失败，至少，她知道萧晟睿心里不可能不种下对珍妃的一丝怀疑。

“皇上，”元甄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觑了他一眼，“这件事……”

他面上毫无波澜，没有一丝表情，可越是这样，元甄心里越是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倘若他能说上两句，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叫她安心不少。

等了半晌，他才说道：“这件事今后就别再提了，朕就先回宫了。”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沉，更是听不出什么，似是无数情绪都被他压制消弭了。

她就这么微微蹙眉，目送着他离开了凤仪宫，望着院内青砖黛瓦上不停摇曳的枝影，只觉得口里心里说不出的苦涩，那树影一晃一晃，看得她更烦躁了。

“珍妃……”元淑站在她的身旁，语气淡得不着痕迹，口吻却带着探询的意味：“索将军真的是被你父亲收留的孤儿？”

元甄点点头，“他同你说了？”

“嗯……如若这般，他应该是将你当作自己的妹妹才是，可是这簪子……”她余光瞟了一眼元甄手中之物，略有些不惑地说：“他说是送给故友的。”

“公主你想说什么？”

元淑将声音压得极低，仅仅只够她一人能听清：“索将军对珍妃娘娘看来并不是兄妹之情，原来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生性就有些冷淡，看来都是我误会了。”

“公主，”她不觉眉头紧锁，狐疑地看向她：“你的确是误会了，我同索沁，即便兄妹之情淡了些，但也绝不会生出其它的情愫来，今日我很感念你在皇上面前撒的谎，但这件事你当真是误会了。”

“误会，看来误会的人从头到尾是你才对，若不是我前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对他的脾性稍有些了解，我也不敢这么肯定，今日见到这个簪子，就更是确认无误了。”她的心事翻覆如天边不断变化的云层，只觉得酸楚极了，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同元甄说话了。

上一次是谢慕秋，她说她不曾爱过他，结果谢慕秋为了她如今下落不明，这一次是索沁，她说是她误会了，自己一双眼就差长在索沁身上了，他的心事，自己怎么能看不明白，如今皇上既然察觉了，只怕今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才对元甄生出的一丝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不管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伤害他，而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元淑咬了咬嘴唇，双眸沉静得仿佛能照透人心。

避嫌，自然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元甄虽然并不认同她的这番猜测，但如今皇上显然是对她和索沁之间有些怀疑，公主这话说得没错，眼下是要远离索沁才是对他二人最大的保护。

“公主，你怎么对索沁的事情如此上心，上次他究竟同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她侧身凝视着元淑，语意沉沉地问道。

“我……”她踌蹰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悲凉的笑意，“当然要上心了，索将军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人，这回宫的一路上对我也多有照顾，他的事我自然会格外留意，至于他说什么，这个不重要了，总之今后在宫里你我二人非敌非友便是了。”

“既然非敌非友，我还是有句话想要提醒你，”元淑上前一步，仍是声音极低：“今日这事，你不觉得奇怪吗，虽说是夏氏找上门来，但若不是有人刻意引导，怕是她们也不会产生怀疑，更不会当着皇上的面作出这么逾矩的事情……”

元甄沉眸不语，心里虽然也有些疑惑，但她仍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人。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旁观者清，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