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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胶着了上百招之后，越罗便因为后继乏力而渐渐落入下风。

李定宸一见有赢的可能，大喜之下，立刻又是一阵抢攻，打得越罗只能招架。

越罗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便打算速战速决。她身形灵巧，在闪躲游斗上更见优势，于是便开始利用地形跟李定宸缠斗，把人缠住之后，再对着他的破绽处下手，最后堪堪在力竭之前，将李定宸压在了地上。

&ldo;陛下可认输?&rdo;越罗尚不敢放松，喘着气问。

李定宸脸贴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挣了几下没挣开，只得憋着气道，&ldo;朕认输了!&rdo;

越罗这才松开了他。

然而这么一放松，她手脚都有些聚不上力，一时竟无法从李定宸身上挪开，只能往旁边一滚，同他一样躺到地上。两人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同时感到了一种力竭之后的放松和眩晕。

过了一会儿，越罗才侧过头问，&ldo;陛下最近究竟在为何事忧心，能否告诉我?&rdo;

李定宸眉头皱起来，盯着天花板上描龙绘凤、鲜花祥云缭绕的藻井发了一会儿呆，才说，&ldo;朕有时觉得，这皇宫就像个巨大的囚牢，总想挣脱出去。然而朕既身为帝王，肩挑日月、背负星辰，岂能因一己之私情而罔顾天下?道理虽如此，但……&rdo;他顿了顿，转过头来问越罗，&ldo;难道历朝历代君主，便没有人如朕这般困扰么?&rdo;

&ldo;虽然史书不曾载，但我想应该有吧?&rdo;越罗微微一愣，但还是回答道。

李定宸精神微微一震，坐了起来，&ldo;那他们是如何忍受的?&rdo;

越罗听到&ldo;忍受&rdo;二字，不由看了李定宸一眼，但李定宸显然并不觉得这个词语有问题。也许对他来说，生在这深宫之中，不得自由，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但世事并不总能如意，就像她本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宫外，偏偏阴差阳错入了宫。自怨自艾无用，若不能忍耐，那就……尝试改变吧。

这样想着，越罗便道，&ldo;盛唐以前，君主出巡也是常事。想来这也是那些帝王想出来的法子。其后因巡幸靡费颇多、滋扰民众，且路途中又易生事，加之国力无法支持，渐渐便少有了。至前朝时，遂成定例。然而我朝开国之后，历代君主皆有出征出巡之例，待陛下执掌朝政，只要天下太平、国库丰盈，出巡之事想来朝臣们亦不能拦阻。&rdo;

李定宸道，&ldo;皇后所言甚是，朕无论要做什么，第一步都该是先强大起来，让人不能置喙。&rdo;

越罗闻言，又担忧他矫枉过正，等掌权之后肆无忌惮，连忙劝道，&ldo;其实陛下细想，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自由?天下人各有各的烦忧罢了。贫苦之家要为衣食奔波，少年才子担忧科考难中，官员要为治下百姓做主，陛下亦要承担天下之责。前朝亦有人云：&lso;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rso;岂非大道至理?&rdo;

李定宸笑了起来，&ldo;依皇后这么说，佛家还有&lso;众生皆苦&rso;。莫非生而为人，竟是为了受苦来的?&rdo;

&ldo;或许吧。&rdo;越罗随口道。

李定宸却转过头来看着她，&ldo;那皇后呢?皇后所烦忧之事，又是什么?&rdo;

越罗猝然当此一问，长睫微微一颤，泄露出了几分情绪，但旋即便被她敛了下去，她不敢跟李定宸对视，只低声道，&ldo;妾所愿者，惟望陛下成为治世明君，天下万民共赞、青史百世流芳。&rdo;

李定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却没有追问，而是自然的爬了起来，又伸手将越罗从地上拉起，而后扬声命人进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