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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谢殊笑道：&ldo;太傅真是体贴人。&rdo;

&ldo;哈哈……&rdo;王敬之大笑着，借着醉态扯着她的衣袖与她低声笑谈，二人笑声不断，不时惹来其他大臣侧目。

武陵王被丞相踢了，王太傅这是要趁机主动贴上去？有一些大臣已经在动心思要不要也效仿一下了。

坐在斜对面的桓廷最心焦，冲谢殊使了好几回眼色，表哥你可不能对不起仲卿啊！

这厢成功糊弄了别人的王敬之借机凑近谢殊低声道：&ldo;会稽王已经在都城外了，想必陛下今日就会与丞相开诚布公了。&rdo;

谢殊朝上方的司马霖扫了一眼，嘴角笑意渐渐隐去，起身行礼道：&ldo;陛下恕罪，微臣身体不适，要先行告退了。&rdo;

诸位大人赶忙起身相送，司马霖放下手中酒盏挽留道：&ldo;丞相且慢，朕还有话要说。&rdo;

谢殊离开坐席，径自朝殿外走去。

&ldo;丞相！丞相！&rdo;司马霖站起身来，连唤好几声，她脚步仍旧不停。无奈之下，他提着衣摆下了玉阶，竟一路小跑来追她：&ldo;丞相且慢！&rdo;

大臣们都慌忙回避，不敢多看，皇帝做到这份上，实在是毫无地位了。

谢殊到底要给皇室面子，停步转身道：&ldo;陛下要与微臣说什么？&rdo;

司马霖走上前来，眉眼温和如旧，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架子，甚至还抬手做了个请：&ldo;丞相随朕走一走吧。&rdo;

这些话也的确要避开大臣，谢殊只好随他走出殿门。

天上月色正好，御花园里金ju和丹桂的香味混在了一起，浓烈的过分。司马霖踏上池上石桥，停了步子：&ldo;丞相将武陵王调出都城，必然是知道朕的用意了，事到如今朕也不再瞒你，朕的确悄悄下旨传会稽王回都，打算拱手让贤。&rdo;

谢殊负手站定，望着池中圆月倒影：&ldo;陛下为帝已经足够仁德贤明，何来让贤一说？&rdo;

司马霖苦笑一声：&ldo;丞相不必宽慰朕。朕贵为先帝嫡长子，自小接受的便是如何为君的教导，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终究是这副温吞性子。朕也知道责任为重，但有生之年还是想摆脱一回。丞相一定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其实朕更向往寻常百姓那般的自由和乐。&rdo;

&ldo;微臣理解，微臣还有个和陛下心境相似的父亲。&rdo;

司马霖有些诧异。

谢殊一手扶在栏上：&ldo;王公贵胄向往寻常百姓的自由和乐，寻常百姓却又向往王公贵胄的奢华富足。世人只看到好的一面，却不知无论哪种生活都是煎熬。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活得自由自在？担负着责任的又岂只是陛下一人？&rdo;

司马霖无言以对。

谢殊转身面对着他：&ldo;微臣不得不提醒陛下，虽然是您让出了帝位，会稽王将来却未必不会斩糙除根。所以微臣觉得陛下还是慎重些才好。&rdo;

司马霖垂眼叹息：&ldo;事到如今，朕就不瞒丞相了。皇后难产后身子亏损，保胎困难，朕不打算纳妃，也许今后膝下只这一女，此事会稽王也知晓，朕对他根本毫无威胁。朕也尝试过，但登基以来发觉自己真的不适合做帝王。皇子之中，有抱负的没有地位，有地位的没有抱负，难得有会稽王这样身份和心智都极为适合的人选，朕不能耽误了大山。&rdo;

谢殊沉默地站着，一言不发，许久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衣摆拂过层层花叶，簌簌轻响，越发衬得周围清幽安宁。

回到相府，疲倦至极。沐白先打来热水让她清洗手脸，休息片刻，又端来汤药，生怕她身子吃不消。

谢殊强打着精神，吩咐他去将谢家几个亲信官员都叫来。

书房里很快就挤满了人，谢子元和谢运都是刚从宴席上过来，对谢殊和司马霖交谈了什么很好奇，此时已有些迫不及待。

谢殊请几人就座，又吩咐沐白守好门，这才道：&ldo;诸位一定还不知道，会稽王已经秘密到达都城外，与掌管都城防护军的杨峤会合了。&rdo;

几人大惊，面面相觑。

&ldo;各位不必惊讶，此事是陛下有意为之，他有心将帝位让给会稽王。&rdo;

&ldo;那怎么行！&rdo;谢运按捺不住：&ldo;丞相一定要阻止陛下！会稽王与谢家结怨颇深，他做了皇帝，必然会打压谢家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