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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卫屹之来厅中相见，陆熙宁一袭蓝袍，眉清目秀，神情温和，叫人一看便觉得亲切，但就以他陆家人的身份，卫屹之自然不会真觉得他亲切。

二人分别见礼落座，陆熙宁竟没有绕弯子，开口就道：&ldo;今日在下是为大司马那封信而来。&rdo;

卫屹之穿着蓝襟滚边的素色便服，看着有些闲散意味，神情却比在朝堂上还要严肃：&ldo;不知陆大人的意思是什么？&rdo;

&ldo;伯父说国家兴亡大事，他自当出力，只是对大司马和丞相之间……&rdo;陆熙宁的眼神忽而暧昧起来：&ldo;大司马该明白，你们二人的关系已经在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恕在下无礼，有人说您是被迫的，但也有人说您是自愿的。伯父对你们的关系究竟如何，实在是有些好奇啊。&rdo;

谢殊目前已一手遮天，陆熙宁也不好直接说陆澄和谢殊有恩怨，便用一个&ldo;好奇&rdo;来做借口试探。

卫屹之没有说话，那肃然的神色里忽而添了几分赧然，眼神也有些回避。陆熙宁仍旧是那副带笑的模样，心里却将他这神情回味了好几遍。

正相顾无言，苻玄忽然出现在了门口：&ldo;郡王，丞相请您过去。&rdo;

卫屹之看看陆熙宁，叹了口气，起身致歉，请他稍候片刻。陆熙宁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分外诧异，没想到丞相一早就在这里了。

还是说一整夜都在这里？

苻玄进来替他看茶，陆熙宁知道他是卫屹之贴身的人，试探着问道：&ldo;丞相经常一早就来见你们家郡王吗？&rdo;

&ldo;这……郡王吩咐过不让属下们多言，陆公子见谅。&rdo;

陆熙宁笑道：&ldo;是我多嘴了。&rdo;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得到答案了。

难怪丞相要软禁武陵王呢，多好的机会，这下武陵王可以任他蹂躏了。这么一想，陆熙宁不禁为自己贸然前来而后悔了，其实陆家还是很愿意和武陵王合作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亲自来这一趟，可若是今日会面被丞相得知，那很有可能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他抿了口茶，有些坐不住了，刚刚离开的苻玄又快步走入厅中，抬手作了个请：&ldo;请陆公子快些随在下离开，我家郡王担心你来此被丞相发现。&rdo;

陆熙宁一听连连点头：&ldo;我也正有此意，劳烦带个路吧。&rdo;

苻玄领着他出门，从花园里七拐八拐往后门而去。陆熙宁倒像是个有经验的，只看前面苻玄的脚后跟，一路低着头走路。

一路疾行，经过一间院落，忽而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极其响亮的甩鞭子的声音，接着是人闷哼的声音，惊得陆熙宁怔了怔。

&ldo;以后知道听话了吧？&rdo;冷嗖嗖的语气，偏偏声音雌雄莫辩，陆熙宁听过这声音，是丞相。

&ldo;怎么？还是不肯答应本相？那本相可就用强了。&rdo;又是甩鞭的声音和人闷哼的声音，接下来的声响就有些不雅了，微微的呻。吟夹杂其间，只有谢殊那幽沉的笑声最为清晰，听得陆熙宁面红耳赤。

苻玄折回身来，连忙请他离开，脸也红了，看样子跟恨不得要逃似的。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走至后门口，苻玄吩咐下人去将陆熙宁的马车领过来，趁着地方僻静，小声求道：&ldo;陆公子能不能替我家郡王保守着秘密？他心高气傲，实在不能被人知道这事啊。&rdo;

陆熙宁装模作样地答应下来，还好言宽慰了几句，其实心里已经在迅速组织着腹稿，准备一回去就向陆澄禀告‐‐武陵王的确是被丞相用权势逼迫的，难怪会想着对付她，此事可信！

谢殊坐在榻上捶胳膊，口中叹道：&ldo;挥鞭子可真累，不过能抽出钱来也值了。&rdo;

卫屹之坐在她对面，一面整理着案上地图，一面无奈道：&ldo;我的名声都给毁了。&rdo;

&ldo;哈哈，你明明知道他就是来试探你我关系的，不做场戏给他看看怎么行。&rdo;谢殊笑着从榻上起身，绣纹雪缎的衣摆水一般垂顺，她走到卫屹之身旁跪坐下来，手中扇柄挑着他的下巴让他的脸转向自己：&ldo;你是不甘心被我压在下面是不是？&rdo;

&ldo;我何时被你压在下面过？&rdo;卫屹之刚说完就想起书房那次，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

谢殊低笑着，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的脸色这才好起来：&ldo;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rdo;

&ldo;自然，本相从不食言。&rdo;

卫屹之笑了笑，将她揽近一些，如今准备战事，暂时只能将儿女情长放一边，他拿过刚收到的前线消息，又与她细细讨论起来。

谢殊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偏巧不巧，竟然在门口撞上了正要进门的襄夫人，两相对望，都有些尴尬。

&ldo;拜见丞相。&rdo;襄夫人先行了一礼，她清减了不少，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