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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那干嘛要坐武陵王的车驾去啊？&rdo;

&ldo;傻了吧！武陵王武艺高强，一定是被逼去给他做打手了！&rdo;

&ldo;嗷，我家武陵王好可怜……&rdo;

&ldo;滚！我家谢相才无辜！&rdo;

作为平民百姓最密集的地带，长干里最不缺的就是吃喝玩乐的玩意儿，沿路摊点无数，各类货物琳琅满目，行人如织，嘈杂的吆喝声响成一片，喷香的、油腻的，各种味道都往鼻子里钻。

谢殊揭开帘子望出去，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闻到了涮鹿肉的味道。八年前，谢府的人接她回建康，她闻到这味道，馋地口水横流。

那时她只听大人们说过胡人爱吃这个，闻过无数次却从未尝过，怎能不馋？后来那谢府的下人实在是瞧她可怜，便买了点回来给她吃。结果她一下吃撑了，到了谢府就开始吐，弄得谢铭光大为光火，还赏了那下人一顿板子。

&ldo;你是谢家的人，吃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碎！&rdo;老爷子的话言犹在耳。

谢殊微微叹气，那时的她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奢望，谢家人这个名号算什么？能吃么？

&ldo;谢相何故叹息？&rdo;

&ldo;嗯？&rdo;谢殊回神，想起身旁还坐着卫屹之，连忙摆正脸色，&ldo;没什么，只是觉得都城繁华来之不易罢了。&rdo;

卫屹之唇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ldo;谢相果然事事民生为先。&rdo;

谢殊大言不惭：&ldo;那是自然，本相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太善良，唉唉。&rdo;

卫屹之笑意更深，微微倾身过来，挑开窗格上的帘子，示意她向外看。

谢殊朝那里看了一眼：&ldo;一群大秦艺人在卖艺。&rdo;

&ldo;没错，&rdo;卫屹之离的很近，谢殊几乎能看见他长睫下墨玉般的眸子如何光华流转：&ldo;你要看的，是他们在玩什么把戏。&rdo;

谢殊转过头去，这次看得分外认真。

几个高鼻深目的大秦人在变戏法。一个高壮如山的大胡子男人先是把一只鸟放进笼子里，叫旁边的大秦少年提着，自己在旁用不地道的中原话招呼大家看，接着他手中竟忽而喷薄出阵阵黑烟来，将那鸟笼子缭绕了几圈，待烟雾散去，鸟笼已经空了。

&ldo;居然能手中吐雾？&rdo;围观的百姓觉得不可思议。

大胡子睁着圆圆的眼睛耸耸肩，极为喜感，紧接着手里再弥漫出黑雾，又缠绕住鸟笼，瞬间散去后，那鸟又回来了，安安静静栖息在笼中，似乎从未离开过。

&ldo;这个太见（简）单了，我们还能辨认（变人）呐！&rdo;

大胡子男人拍拍手，两个侏儒领着一个身段丰满的大秦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白面红颊，深邃眼窝，看起来颇有风情，但显然大晋的男人们并不觉得美。

&ldo;眨什么眼睛？一点不好看！还比不上花楼里最平庸的姿色。&rdo;

&ldo;可不是，谢丞相跟她比就是天人！&rdo;

&ldo;武陵王跟她比就是仙人！&rdo;

谢殊与卫屹之默默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