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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扶不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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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潘森心中郁闷得紧，想到那只该死的河马平白叫自己请客破财，不禁对身边头顶灵的存在讨厌起来。——究竟那些东西算是什么存在？

是幽灵还是外星人还是神仙还是幻觉？

心中郁闷着，他边走边踢人行道中央的石子，不知不觉脑海里的思考也转化成了低声吐槽，就在他按着平常的程序走回学校附近的租用公寓附近的人行道时，竟发生了件相当麻烦的倒霉事。

当时情况也奇怪，本来好端端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被胳膊冲了下，之后就听到“哎呀”一声哀嚎，转头看去的时候，已经发现一位浑身穿着蓝花布衣裳的老婆婆坐倒在地上。

见此情景潘德森自然是本能地想要去扶一把，可是好心好念刚一起来就感觉有人说“不要”，就见老人银发苍苍的头脑顶部黑不溜秋出现了个什么东西。依照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判断大概又是那些精灵无疑，可为什么他提醒自己不要帮忙呢？

何况学生以外的人身上有精灵，是头一回见到——他好奇起来，又转了转心思想到“如果说这些灵体可以一定程度上反应宿主心声的话，反过来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撞老人梗吧！”

潘森顿时被自己的恶念吓得身子沉了沉，连鼻尖都冒出了汗，满心都在想着三个字“扶不扶”。要知道进入新千年以后扶跌倒老人可是件奢侈的事情，搞不好就会惹来一身麻烦甚至遇到敲诈。——自己父母虽然都是工薪阶层家有小资，可也经不住被这么个无底洞讹上那么几次的风险。

念及此处他真的有些犹豫了，一时想着落荒而逃一时又有点良心的自责，身子就这么僵僵定在了当场。

不过虽说心思百转千回，但实际上表面只过了约莫五六秒钟，只是就在这个踌躇不决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但见老人白发苍苍的螺旋顶上突然钻出来个巴掌大的蜘蛛，那只蜘蛛足足长着八只眼睛样子很恶心，此时正用前肢吐着丝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

有了之前经验的潘小同学立刻领会到这头顶灵有古怪，然而这只东西却与先前见到的河马与猪都不一样，整个身体都散发着一种黑暗的气息。而这种寒冷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八只大眼珠子忽然变成了水汪汪地直勾人。

“小哥哥，不要扶这个奶奶啊！”

突然，那头蜘蛛灵妹子忽然转了个身子，一阵云雾缭绕以后眨眼就又换装成了紫色与分红翅膀的蝴蝶。而且翅膀下并不是虫子身体还是一个娇俏玲珑的小萝莉，还套了身校园死库水装。

这身精灵打扮一出可惹得潘德森这位cosplay爱好者流了一盆鼻血，瞬间将刚才那些顾虑打得七零八落，鬼使神差地竟然展露出一百分的善意，决定无私帮助这名“可爱”的精灵妹子。

“您没事吧？”

他跨前一步半蹲下身子，还在犹豫是不是先套套那只精灵的情报。怎料手指刚刚接触到蓝花布，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磁力扣住了自己的手掌。仔细一看原来是婆婆正在用如同枯树枝般的长指甲压住自己手背，而他整个人就好似飞蛾扑进了蜘蛛网被八只脚缠得死死的。

一股莫名的不详预感就好似惊涛骇浪般拍击着潘森的脑门，他本能地使劲儿想挣扎，没成想刚刚拉松了一丁丁背后又被个什么抱得紧紧的。再次看去原来有个光头小孩就在刚刚已经趁隙绕到自己大腿后面，瞧模样大概那婆婆是一伙人，如今这一老一少合起来纠缠自己，情况就变得想跑都没得逃了啊。

“学生撞人啦，学生撞人啦。”

苍老的嗓音夹杂着孩提的哭叫从人行道朝四处扩散，围观的好事者也闻声聚集起来且愈来愈多。潘德森看着视线里渐渐形成的人潮水桶，彻彻底底没了挣扎的心，因为以前在电视里看过这时候如果自己轻举妄动或者展露出稍许“恶”的样子，就会有不明真相的正义人士出手开揍。

而最重要的是那样一来自己“撞人畏罪”的印象就会竖立起来，即便是不怕麻烦和流氓硬杠到底，付出的时间以及钱财成本都会比“认罪”多得多。

风气如此，无解。他也只能直面婆婆将要到来的套路。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学生娃子，老婆子我不愿意为难你。”

这时，蓝衣老太婆吞吞含含的一句话再次把神驰在外潘森又拉扯回残酷的现实，潘德森无奈地咧开嘴出一个侵略性最低的“微笑”表情，果然就听到了对方下一步无理要求。

“你给我两千块钱检查费用好了。”

实际上老婆婆这时提出金钱要求肯定有人明眼人嗅到不寻常，奈何围观群众中却又个戴眼镜的白领站了出来，摸着下巴打量了潘同学片刻，之后“啊”声惊讶地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使得在场人“正义”的天平彻底倾向了婆婆。

“你不是崇光中学的潘德子吗？”陌生白领的语气愈来愈坚定，就跟平时走大街上碰到邻居穿成非主流时那样的先惊后嫌，接着道：“前阵子你打架欺负初中同学就算了，今天还撞跌了老奶奶，你可真行啊！”

眼镜男说得是恨铁不成钢之极，引来了附近更大公愤，强大的舆论压力让潘森更无所适从，甚至在一刹那想到了把自己银行卡里的压岁钱全都拿出来，直接送给面前的老婆婆。

就在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的前夕，附着在白发婆婆头顶上的可爱蝴蝶精灵终于开口了。

“不要给钱啊小哥哥，我不想你被骗，不要给钱。”

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本尊正协同孙辈小孩在人群里瞒天过海，头上的影子却一个劲儿地劝他别“上当受骗”。面对这种反差的感觉潘森感到有点怪怪的，按照之前河马的说法难不成婆婆实际上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欺骗自己？

意识到一层的潘森开始不再为自己事情着急，他把身子压了下去往老奶奶肩膀处靠了靠，脸上保持平静却不动声色地跟她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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