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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等会背，先练习英语对话。&rdo;&ldo;我们老师说要背单词，到底听谁的？你去那边看书，不许出声。&rdo;&ldo;行，你背吧。&rdo;谨言被打败了，&ldo;半个小时后我叫你。&rdo;隔两分钟回头看她一次。不错，高举着书念念有词。再看，还在背。再看……啊，认真背单词的人已经歪在沙发扶手上闭眼睛了，英语书压在脸侧。&ldo;一一？&rdo;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没动静，再推。还是不醒，嘴吧唧两下，英语书上粘着亮晶晶的口水。谨言无奈地笑笑，抽出纸巾帮她轻轻擦嘴。好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眉毛有些浓，但显得英气。睫毛不翘，但又长又密像两排梳子。如果睁开双眼，就可以看到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转一圈生一个主意。鼻子不高，小鼻头翘翘的，鼻梁上还散布着两三颗小雀斑，显得俏皮可爱。红润的小嘴微微嘟着，没了平时瘪嘴呲牙的怪模样，他真想……想亲……谨言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

……没事没事……当一回小人没事吧哦？四周仔细扫视一圈，窗口门外都没人。心脏咚咚咚打鼓似的狂跳，他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气，慢慢慢慢地弯腰凑过去……吻到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大脑一片空白。再来一次吧。慢慢慢慢地再次吻上去……这次停留久了一些，唔，好像是甜的。&ldo;嘿嘿&rdo;被吻的人发出笑声。&ldo;干嘛呀。&rdo;一一对面前靠得很近的脸表示不满。&ldo;你刚刚在笑。&rdo;谨言低着头声音很小。&ldo;笑了？我刚刚梦见吃冰激凌，真甜……都怪你，靠这么近干什么，把我吓醒了！&rdo;

&ldo;嗯。&rdo;&ldo;你赔我的冰激凌。&rdo;&ldo;嗯。&rdo;有问题！明显躲闪的态度让一一起疑心。&ldo;你低着头干什么，做错事了？&rdo;

&ldo;没有。&rdo;&ldo;还说没有，你脸都红了。&rdo;目光往桌上一扫，指着他大叫，&ldo;噢我说呢，你做错了事还不承认！&rdo;被发现了？！心跳开始停工。&ldo;你喝了我的橙汁，你趁我睡着了偷喝我的橙汁！&rdo;她指着桌上的空杯子悲痛万分，&ldo;你怎么这样啊，想喝自己弄不行吗，干嘛喝我的！&rdo;……心跳开工。&ldo;我再给你榨一杯。&rdo;拿着杯子逃也似地冲向厨房。新鲜的橙子扔进榨汁机，橙色的液体在里面旋转翻腾，谨言疯狂乱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刚刚吓死他了……端着杯子正要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杯橙汁明明就是她睡着之前自己喝光的。

19解放啦！

一个寒假的补课不是白补的，头次月考成绩出来，一一的英语突破了九十分（虽然总分一百二）。丁妈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谨言教学有方。&ldo;不用补课了吧？&rdo;&ldo;不用了？你知道嘉宇打多少分吗，一百零九，比你高了近二十分！还有你这化学，退步了是不是？听好，星期天给我乖乖去谨言家，不许放松听到没有？&rdo;&ldo;啊？&rdo;都怪那个两面派，莫名其妙跟老妈承诺可以周日去他家补习，任何科目都行，老妈开心得捡了元宝似的。&ldo;总不能让我一直都这么紧张吧，我紧张就睡不好……&rdo;&ldo;怎么不能紧张？你们班谁不是在努力学习？一一啊，&rdo;丁妈苦口婆心地劝说，&ldo;就快考高中了，就算你天天不睡觉也得熬过这几个月，等你考上了，妈带你去上海北京玩怎么样？啊，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rdo;&ldo;考上高中你就带我去？&rdo;&ldo;嗯。&rdo;眼珠转了转，一一对着墙壁狂笑。名师出高徒，谨言倾囊以授，一一脑瓜子也不笨，拿着各种试卷拼命做习题，随后的几次月考和期中考试，除了英语还是勉勉强强，其他几门成绩扶摇直上，名次慢慢升到班里前十五名，把丁妈欢喜得天天炖补品给她吃。最后一次月考试卷发下来，一一兴奋地差点把教室掀了，化学呀化学，那么难的分子式结构式，居然考了全班女生第二的好成绩，只比贺檬少一分。&ldo;你妈该给你炖燕窝了。&rdo;贺檬笑嘻嘻地说。&ldo;哈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rdo;一一眼里闪动着崇拜的光芒。贺檬的成绩从没掉下过年级前五名，是她做梦也爬不过去的珠穆朗玛峰。&ldo;我的目标是踩着嘉宇的肩膀站到你身边。&rdo;

未来被踩的人立即丢过来两只卫生眼。&ldo;嘿嘿，嘉宇，我刚刚用的比喻，不是真要踩你。&rdo;多此一举的解释又换来卫生眼。&ldo;我不是文盲。&rdo;&ldo;你是盲流……&rdo;胡言乱语气得嘉宇跟窗边的同学换了座位，一一牛皮糖似的又跟过去，&ldo;哎，这次我追上你了。&rdo;周围起码有十个脑袋齐刷刷地转向这边。啊，有歧义。&ldo;我是说成绩追上你了。&rdo;想听八卦的脑袋们又缩回去。也是，他们俩从出生一直混到现在，跟亲兄妹似的，两人之间出状况的几率等于火星撞地球。&ldo;你说我妈会不会奖励我？上学期你妈给你两百，你猜我妈能给我多少？&rdo;

嘉宇很认真地伸出一个巴掌。&ldo;加五十。&rdo;两百再加五十……丁氏拳狠狠揍在他背上。&ldo;你想死啊！&rdo;&ldo;你才想死！&rdo;他立即反攻将她按在桌上动弹不得。&ldo;丁一一，你化学怎么学的，告诉我秘诀吧。&rdo;邻座女生凑过来。&ldo;啊，臭小子松手……谨言教的！&rdo;&ldo;哪个谨言？&rdo;&ldo;上官谨言！&rdo;周围一片抽气声。&ldo;真的假的？&rdo;还煮的呢。一一正跟嘉宇较着劲，没心思回答这种真假问题。听见后排女生窃窃私语：&ldo;你们听她吹，上官谨言哪有那么多时间帮她补习。哎你们知道吗，他跟他们班周婷走得很近。&rdo;&ldo;嗯，上次我还看见他们走在一起，他们上学放学都一路。&rdo;立即又有女生加入八卦阵。

&ldo;那才是郎才女貌……&rdo;豺狼虎豹吧？跟在两面派屁股后头当学生，她还真不想承认，没面子一一跑回座位上抱着数学试卷跟嘉宇坐到一起，耳朵里还听见女生唧唧喳喳谈论校园风云人物的八卦。

&ldo;哎你说，两面派喜欢什么样的人？&rdo;手指戳戳他。嘉宇头也不抬。&ldo;温柔贤惠的，反正不是你这种，猴子似的连我都不喜欢。&rdo;

&ldo;你不喜欢我啊，那你还到我家吃饭，腊肉都吃光了。&rdo;她恨恨地拿笔戳他手背，&ldo;吃人家的嘴短知不知道？还不说点好听的，我难道就不温……&rdo;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汗颜，赶紧改口，&ldo;我会做饭，也算贤惠吧？&rdo;&ldo;是啊真贤惠，煮个饭还能忘记按开关。&rdo;过年时请他们去吃饭，这孩子喜滋滋地淘了米把电饭煲插头一插，看电视去了，等丁妈炒好菜一看，水还是水米还是米。&ldo;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啊……&rdo;一一出乎意料地没跟他计较，两眼紧盯着试卷上的方程式。&ldo;你觉得他喜欢谁？&rdo;&ldo;周婷啊，还用问吗你这什么脑袋。从小一起玩到大，住得也近，又在同一个班，这叫门当户对懂不懂？&rdo;&ldo;哦。&rdo;怎么回事，题目老是解不出来。心头的火立即往上窜，她把钢笔往桌上一扔，&ldo;他妈的！&rdo;&ldo;你有考前综合症吧……啧，卷子都弄脏了。&rdo;嘉宇手指抹着试卷上的墨水，越抹越糟糕，干脆扔了。&ldo;这道，解不出来。&rdo;拽过他的试卷指着试题。&ldo;昨天上课不是讲过了吗，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rdo;&ldo;讲过了？&rdo;&ldo;自己看笔记！&rdo;一一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会，两分钟就解开了，心情大好。&ldo;哎，我跟你也从小一块玩到大，还住隔壁，我们也门当户对呀。&rdo;&ldo;……我还想多活几年。&rdo;嘉宇一脸恐惧地抱着书本走开。七月，中考如期而至。八月，各高中学校的通知书陆续发放。名扬初中部的大部分学生照常升上高中部，包括郑嘉宇、覃为、贺檬、邓明月等等，有少部分考的职高或中专。丁一一同学另劈道路，捧着通知书呵呵傻笑。市一中！虽然很不舍一帮老同学，还有最崇拜最尊敬的黑社会老大，但是，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摆脱上官谨言的阴影了！！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嘉宇把她堵在家里暴打一顿，贺檬几个女生围着她痛斥声讨，丁妈也急吼吼地跑到教育局询问能不能改学校。当然改不了。而且女儿考上重点高中了，她得兑现承诺。

去青岛前一天，一一在楼下碰到小老师，笑嘻嘻地跑过去请安。&ldo;谢谢你对我的辅导哦，要不是你，我恐怕考不上高中。&rdo;谨言黑着脸不吭声。&ldo;干嘛不说话？&rdo;奇怪，连平时惯有的温和笑容都没了。&ldo;考得不好？不对呀，你还是年级第一。那就是为高考发愁？还有一年呢，你急什么……&rdo;他掉头就走。&ldo;哎哎，我要去青岛旅游了，要不要我带什么东西给你？&rdo;&ldo;你要去青岛？怎么没告诉我？&rdo;&ldo;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妈答应我的考上高中就带我出去玩，明天就走。啊青岛，&rdo;她两眼陶醉地闪星星，&ldo;啊海滩，啊贝壳，啊我的梦幻之地我来了啊&rdo;

&ldo;去吧去吧，别回来了！&rdo;冲天的怒气把飘到海滩的魂魄招回来。&ldo;你怎么了，生气了？&rdo;谨言紧抿着唇，乌云遍布的脸色表明确确实实心情不好。为什么生气？哦对了，明月说小两口总有吵架的时候，该不是……&ldo;你跟周婷吵架了？&rdo;她满脸八卦的神情。谨言暴走，丢下一句：&ldo;我生我自己的气，跟我自己吵架，行了吧！&rdo;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一一不敢苟同地喃喃：&ldo;我就说你是火星人……&rdo;

20悲惨的高中生涯

市一中的校规校纪严厉程度不比名扬差，甚至更厉害。每天必须穿校服，胸前别上写着学号班级姓名的胸牌。记住，不能别太歪，否则被主任书记之类的看见了，训话五分钟。早晨七点上早自习，校门口有值日生记迟到。早自习分语文和英语两种，要大声朗诵，别低着头打瞌睡，更别看其它小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口会飘过教导主任的倩影。上完两节课后是二十分钟的课间操，各班级班主任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监督。动作要整齐！打起精神来！软绵绵的打太极拳哪！星期一的课间操改为升国旗，任何人包括老师均不得缺席。肚子疼？抬过去！

中午集体在大食堂就餐，六个人一桌，只能就地完成，不准带饭菜出食堂，当然更别想躲在教室寝室吃。下午四节课，休息两个小时后再上晚自习，不能缺席，有专人统计人数。

课堂上不准睡觉不准聊天不准吃东西不准看小说不准扭来扭去，课间休息不准在走廊上打闹，寝室里必须保持干净，不准不叠被子……上述规定如有违反者，扣分。扣分有什么了不起？当然很了不起，各班有各班的惩罚方式。有的罚钱，扣一分罚五块没商量；有的罚写检讨书，两千字以上，声情并茂地在讲台上朗读；有的罚打扫卫生，别人都吃饭去了你就在这儿抹桌子吧；有的罚家长，某段时间累计扣上多少分，二话不说请家长来参加批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