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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第2页）

屋内寂静无声。

梁水脸色冷硬，靠进沙发靠背，忽冲她笑了一下，竟又是那散漫松垮的模样了，他说：&ldo;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不打算读书了，等我妈妈的案子审完，我就去深圳打工。反正，都是迟早的事。&rdo;

苏起错愕：&ldo;水砸，你‐‐&rdo;

&ldo;怎么？&rdo;梁水问，&ldo;觉得我离你会越来越远？没办法。我们走的路不一样。&rdo;

&ldo;你可以读书啊！&rdo;

&ldo;读什么？你知道我上次考试多少分吗，你就让我？&rdo;他讽刺一笑，&ldo;哦不对，我上次考试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我这半年就没摸过书。&rdo;

苏起立在原地，面容苍白。

他说：&ldo;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一直比较喜欢成绩好的男生，欧阳李，吴非，路子灏。我要不是趁高考放松后的暑假来找你，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吧？&rdo;

她霎时红了眼眶：&ldo;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发泄吧，你想找事吵架那就吵，但把路造扯进来你是不是有病？&rdo;

他望着她微红的眼睛，忽不做声了。

北风穿堂，这冬夜冷得钻心刺骨。

日光灯照得彼此的脸都白得虚幻了。

他凝望着她，望着，眼中水光一闪而过，低声说：&ldo;我觉得他挺好的。&rdo;

&ldo;清华，&rdo;他说，&ldo;茱莉亚，北航，你们都好。都好。&rdo;

&ldo;水砸你别这样！&rdo;她失声尖叫，道，&ldo;说这些话你自己不难受吗？没事的，水砸，真的，你坚持一下，一定会好起来的‐‐&rdo;

他突然将脑袋扎下去，用力而缓慢地摇了摇。他手撑在茶几沿上，狠狠抓着，抓得手背上青筋暴起。少年低垂的头颅只是摇着。

终于，他抬头，眼眶红透了：&ldo;七七，我已经坚持很久、很久了。我身体素质比人差，我就靠努力，靠加练，靠拼命来补，结果呢？……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一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rdo;他张了张口，刚才冷硬不屑的面具撕开，只剩血淋淋的绝望，他抓起一份资料，抖了一下，&ldo;这些东西，你给我学十年！我也不可能上清华，上北航。&rdo;他扔下资料，拍了拍他的左腿，&ldo;靠它也不行了。没用了。废了！&rdo;

他突然起身将拐杖砸在地上！

苏起心如刀剜，颤声道：&ldo;就算读书不好那又怎么样？人又不是只能读书，我也还是会‐‐&rdo;

&ldo;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好了。&rdo;他迷茫，痛苦，失望，决然道，&ldo;我不想等到那天。越走越远，你一看到我，就是累，就是负担。&rdo;

&ldo;不会的。你别这么想！&rdo;她急得要哭了，&ldo;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些？&rdo;

&ldo;因为我没有！&rdo;他猛然道，他深吸着气，想要控制住情绪，却是徒劳，&ldo;如果你说我丑，我不会在意，我知道自己什么样；但如果你说没本事，我只能忍着咽下去，因为我就是个废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