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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颜钧，问道：“高逸和尉迟元贺临行前，你和他们说了什么？”颜钧和沈清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轻声道：“沈大人已经猜到了。其实尉迟元贺会比寻儿更适合梁王的，至少，他没有这么多的牵绊顾虑。”沈清面色苍黄憔悴，似一片深秋残叶。他若有所思，茫然而空洞地看着窗外，无力道：“我死后，朝中恐无人主持大局。雍明公不可再在府中避世安养了。”颜钧郑重道：“沈大人放心就是。”“再有啊，”沈清又咳嗽了几声，“我有五个儿子，可惜苍天不佑，唯独这离鸾其二颜尊回家半个月了，这一日早起来看望淳懿郡主的时候，她正在镜前梳妆，丫鬟给她挽了一个如意高鬟髻，簪上一对小巧的珠钗和押发。淳懿郡主对着镜子照了照，转首道：“怎么这么早来看我？有什么事吗？”“晨昏定省是儿子的本分，谁说非要有事才能来呢。”颜尊凑到淳懿郡主跟前，嬉笑道，“娘真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若是和儿子一道出去，恐怕旁人会以为这是我的长姐。”淳懿郡主被哄得笑了起来，伸手在颜尊脸上捏了捏，“猴儿嘴！得了，快说吧，一大清早跑到我面前哄我，心里有什么盘算？”颜尊笑了笑，道：“哪里有什么盘算，娘真是误会人。我不过是想着，长姐和姐夫回渭燕了，大哥又去打仗了，爹这些日子也忙得很，所以我想回来陪陪你嘛。”淳懿郡主颇为动容，“娘知道你有孝心。你姐姐十六岁出嫁后就不常见到了，寻儿更是十二岁就跟你爹进了军营，所以从小就是你陪着娘的时间最多。但你们三个都是娘的心尖儿肉，你大哥这些年辛苦得很，你要多帮衬他。”“那是自然。”颜尊笑得无可挑剔，“我们是亲兄弟。”雍明公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淳懿郡主跟着他进屋，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厨房做一些来？”颜钧满脸疲倦，坐了下来，道：“没胃口，罢了。”“你这些天忙什么呢，整日见首不见尾的。”淳懿郡主有些不高兴，“你自己说，都多久没在家好好吃顿饭了？”“如今朝中局势紧张，你也是知道的。沈相病重，卧床数日了。我再不站出来，皇上可怎么好？”淳懿郡主略缓和些，又道：“你在外头忙活就罢了，怎么还把那些事带到家里来？晌午便有人来求见，我瞧着穿着打扮也不像朝中官员。”颜钧一顿，道：“什么人求见？可曾留下名帖？”淳懿郡主努了努嘴，“在案上呢，那人说晚些再来拜会。他是谁啊？”颜钧把名帖收了起来，淡淡道：“妇道人家，少管外头的事。”淳懿郡主恼了，一拍桌子起身离去。没过一会儿，那个人果然来了，颜钧屏退了所有下人，与他在书房单独说话。走廊尽头人影闪动，一条纤细的身影悄悄掩到窗下，淳懿郡主侧耳倾听着屋内二人的谈话。那人走后，颜钧正要休息，却见淳懿郡主推门进来，眼圈通红。“你怎么了？”“原来是你派人刺杀梁王，以寻儿的名义在梁王身边安插眼线，还让尉迟元贺去挑拨他们的关系？”颜钧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你在书房外偷听？”“是又如何？你敢做，还怕别人听吗？”淳懿郡主极力平复着心绪，想要跟面前的人讲道理，“寻儿从小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都二十七了，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喜爱的人，你是他的父亲，不为他高兴也罢了，怎么还存了拆散他们的心思？”颜钧冷笑道：“就是因为我是他的父亲，才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来！这些年为着怕你难受，我一直没有纳妾，家里只有你一个，咱们也只有这两个儿子！你想让我绝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