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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ldo;当初‐‐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rdo;他假装一副委屈的样子，当然知道，这也只是姑妄听之而已。

&ldo;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rdo;她笑脸盈盈。

&ldo;好吧，继续说吧。&rdo;他道，&ldo;我下面怎么解释的？这种学科枯燥，一般不好记啊。&rdo;

她突然伸出手：&ldo;你下面可不会解释，是用上面解释的。&rdo;

方子郊感觉下体被软绵绵的手捉住，迅速勃起，头脑又是一阵空白，他再次环抱陈青枝，吻住她的嘴唇，&ldo;我上面是怎么解释的？&rdo;

陈青枝低声道：&ldo;你说，要从训诂学的角度阐发，说&lso;爱&rso;为什么训为&lso;隐&rso;呢？是因为爱是一种非常朦胧，不可捉摸的心理状态，像夏天的夜晚，天际只留一抹晚霞，蝙蝠在空中捉蚊子，恋人们在树下呢喃，只有趁着这若有若无的霞光，心中的委曲才敢向恋人吐露。而且有趣的是，古汉语里面&lso;隐&rso;字本身也有&lso;爱&rso;的意思，《诗经》里说&lso;爱而不见&rso;，又是隐蔽而不见的意思。这说明，古代人精确地把握了爱这种情感的特点，爱就是隐约朦胧的心思，为什么人们把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用暧昧这个词形容呢，也是因为此。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反而是真正的爱情，那种夫妻之间，坦荡透明的，也许反而不算爱了。&rdo;

方子郊紧贴着她的嘴唇：&ldo;我在课堂上这么说了吗，这也太不顾师道尊严了吧。&rdo;

&ldo;你说了。&rdo;陈青枝看着他，&ldo;你很幽默，课堂上不经意的话，往往很幽默。再说你现在顾及师道尊严了么？&rdo;

&ldo;那不一样，你现在并不是学生……你爱我吗？&rdo;

&ldo;本来是的，但现在上床了，一切都天朗云清，不暧昧了，这还能算爱吗？&rdo;

&ldo;看来我们应该在网上多调一段时间情。&rdo;

&ldo;可我又迫不及待想见你。&rdo;

又一阵甘露滴向心头，甜得不知身在何方。方子郊使劲亲吻她：&ldo;我们现在还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就是爱。我下面涨得不行了。&rdo;

她笑道：&ldo;没事，人家让你干就是了。绝不会任方子郊举之，爱莫助之的。&rdo;

方子郊叹道：&ldo;你真是一个可人，真让人爱死了。&rdo;他们呢喃起来，方子郊说：&ldo;其实爱也有哀的意思，爱和哀是一对同源词。同源词是什么，我上课没讲么，是的，一般听不明白。同源词就是音义都相近的词，原先就是一个词，古代的词汇没有像今天这么多，社会发展了，情感越复杂，词汇就要分化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在古代人看来，是带有哀怜成分在内的。哀怜，就是恻隐之心，《史记》上讲，吕后杀了韩信，刘邦回来后，&lso;且喜且怜之&rso;，《汉书》却说&lso;且喜且哀之&rso;，有学者还特地列出，说可以证明司马迁和班固对这件事的不同理解，其实哀和怜和隐，古音都是很近的，意思自然也是相近的。&rdo;

&ldo;啊，这些真有意思。爱就是隐秘的情感，又是怜惜，真是别有味道。&rdo;她仰面看着他，眼睛清澈，捏捏他的脸：&ldo;那就是唯方子郊举之，哀莫助之了。这太可怜了，你硬成这样了，悲哀的是却没人帮助你了。&rdo;

&ldo;那你帮我吧。&rdo;

&ldo;不帮。&rdo;

方子郊搂紧她：&ldo;那我只好强行让你帮了。&rdo;他一阵乱戳，想要进去，陈青枝则故意抬臀躲避，笑得直喘气。最后假装告饶：&ldo;好吧，我不躲了，帮你就是了。别咯吱我。我是心甘情愿的。&rdo;她媚眼如丝，实在有说不出来的旖旎。

于是床上相对安静下来，两人边亲吻边说话，旋即再次做爱。

好一会儿，他们精疲力竭，满身是汗，再次并肩躺在床上，天南地北地聊，接着沉沉睡去。醒来时，晨光已经熹微，又忍不住抱在一起，继续呢喃说话，说起各自的童年，各自的求学经历，各自的生活，无话不谈。方子郊随口说起妈妈生病的事，陈青枝说：&ldo;没想到你工作多年，还这么穷。我还有点积蓄，都借给你吧。&rdo;

&ldo;那怎么行？&rdo;方子郊连忙推辞，&ldo;我有办法。你的钱，留着当嫁妆。&rdo;

&ldo;你就当是我的嫁妆提前到账呗。&rdo;她顿了一下，突然又迸出两个字：&ldo;老公‐‐&rdo;

金庸武侠小说中写到男女恋爱，经常是&ldo;心中一荡&rdo;，方子郊觉得太单调，太没有笔力。有一次在课堂上提起，结果有个女生当场反驳：&ldo;我觉得这样写没啥不好的，你动心的时候，岂不是心中一荡么？&rdo;方子郊当时尴尬地说：&ldo;荡当然可以，可也别老是荡啊。&rdo;女生说：&ldo;每个不同的主人公，各荡一次有啥不对啊？又不是同一个人反复荡。&rdo;教室里一阵哄笑，方子郊呐呐地说：&ldo;可我感觉金庸还真是同一个人反复荡。&rdo;但他此刻觉得用&ldo;心中一荡&rdo;来形容自己的内心，或许很确切，前女友从未这么称呼他，女人和女人真是大不相同，他说：&ldo;你借给我，我可还不起。&rdo;抬头看着书架，&ldo;除非我去盗墓。&rdo;突然心中一阵恐惧。

陈青枝问：&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感觉那个木俑有问题。&rdo;

&ldo;有什么问题？&rdo;她站起到书架边，想取下那个木俑，没拿稳，木俑摔到地上，成了三瓣。方子郊蹲下来捡起，让他惊奇的是，里面还有一封帛书，卷成一团塞在木俑的右臂里。他暗暗自责，当初一时兴起拆卸了木俑左臂，怎么没想到拆卸一下右臂？人的思维有时真是僵化。

他小心翼翼摊开帛书，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这帛书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文字，粗略一读，竟然是有关高唐神女的故事。另一部分没多少字，是一副地图，字用墨写，地图有墨线，也有红线。弯弯曲曲，好像现在的等高线。旁边文字简短，解释河流山脉村落的名称，和一般古书相比，用词更为古奥，要精确解读还需费点时间。

陈青枝道：&ldo;对不起。把你的东西摔坏了。&rdo;

方子郊看着她：&ldo;就是把我这人摔坏了，也没有丝毫关系。&rdo;

&ldo;哈哈，你真是色令智昏。&rdo;

&ldo;我真喜欢你这样说话，很直接，有一种粗粝的魅力。&rdo;

&ldo;那完全是因为你色令智昏，等你将来不爱我了，就会觉得很粗鄙了。&rdo;

&ldo;怎么可能，永远不会。&rdo;

&ldo;弥子瑕分桃的故事，我是知道的。&rdo;

&ldo;我倒怕你像一阵风，突然消失。&rdo;

&ldo;如果我是风，你也不会喜欢的。&rdo;她指着帛书，&ldo;我有一种置身武侠小说中的感觉，发现了秘笈，说说，讲的什么？&rdo;

方子郊把目光移到帛书上：&ldo;一下子很难完全释读，不过这部分讲的是楚襄王巫山神女的故事，和传世文本略有不同。&rdo;他把故事略略复述了一遍，&ldo;不同的是，楚襄王梦见神女，完全是被一个叫伍生的人控制的，他制造了楚襄王的梦，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