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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ldo;有什么不一样？&rdo;张家涵苦笑一下，&ldo;要说不一样，只不过我比别人窝囊，他们个个精明，只有我被克扣奖金也不敢说，客人不给小费也不敢讨，有时候被同行嘲笑欺负，也不敢说一个字。&rdo;

洪仲嶙皱紧眉头，踏前一步问：&ldo;有这种事？你放心，回去我都给你一个个提溜出来让你出气……&rdo;

&ldo;我不求那样，我只是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赚点钱养活自己，有空给弟弟们做点好吃的，存点钱够养老，医疗保险什么的跟人一样能买，我忍了这么多年，我就这点念想，就这点念想，你都看着不乐意？&rdo;

&ldo;我不是，&rdo;洪仲嶙目光中流露出心疼，伸出手说，&ldo;跟着我，这些事我给你安排，好不好？&rdo;

&ldo;现在说好不好有什么意思？&rdo;张家涵惨淡一笑，&ldo;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抓我，其实真没必要，我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兴师动众？可我就算是个窝囊废，我也，我也想过点人过的日子，你说，再回去跟你，我除了当你解闷的玩意儿，我还能算个人吗？我这么些年苦哈哈地熬着，又算怎么回事？我是自己在哄自己玩吗？&rdo;

他随后环视了四周，笑了笑说：&ldo;洪爷，我以前都很怕你，但今天不怕了，您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忍了多少年，在福利院的时候忍，在洪都接客的时候忍，跟着您的时候还是忍，多少事，我以为忍忍就过去，可老天爷就是不让我过去，一道坎后又是一道坎，没完没了，苦日子都没边了。我真他妈觉得累。太累了。&rdo;

我听出他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凄凉和无望，这是一种真实的消极情绪，带着自我毁灭的欲望，我警惕地观察他，就在他说到&ldo;太累了&rdo;三个字时，我看见他手中寒光一闪，我离他最近，想也不想，立即扑过去攥紧他手中的东西，一阵剧痛传来，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握住的是我那柄丢失的&ldo;疯狗&rdo;匕首。

原来，这柄匕首一直在他那。

我咬紧牙关，盯着他说：&ldo;这个刀是我的！&rdo;

张家涵惊呆了，他看着我，剧烈颤抖。

&ldo;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但刀刃不是对着自己，该对着你讨厌的人！&rdo;我一字一句地说，对他下了指令，&ldo;把刀松开，还给我！&rdo;

他流下眼泪，摇头说：&ldo;不……&rdo;

&ldo;听话，把刀给小冰，好不好？&rdo;我放柔声音，加大催眠，&ldo;你看，小冰的手流血了，你要他伤得更厉害？&rdo;

张家涵立即摇头，随后松开了手。

疯狗匕首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我顾不上捡那个东西，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说：&ldo;快点把自我毁灭那种欲望丢掉，听到没有，我要你活到寿终正寝，我给你留了钱，你爱买什么保险买什么，我只要你活到寿终正寝，不是谁都能活那么久的，你要努力才行。&rdo;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64章

我还没来得及松开张家涵，却被另一个人紧紧拥抱住。

是袁牧之，他的胳膊又粗又长，就着我抱住张家涵的姿势，同样抱住了我。

我有些诧异他的行为，因为拥抱这个行动对我来说，只是为了起到适当的心理舒缓作用，张家涵情绪已经崩溃，我必须贴近他，才能阻止他进一步的情绪恶化。

至于我个人并没有任何情绪崩溃的迹象，我不需要袁牧之的拥抱。但考虑到这种身体紧贴的程度有助于帮助张家涵，于是我没有挣扎，任袁牧之用勒死人的力度搂紧我，然后我听见他用略微带着颤抖的声调说：&ldo;洪爷，您看到了，今儿个咱们是不是真的不见血不罢休？啊？您要是坚持，行，我们二话没有奉陪到底，但是洪爷，这么点事，您是不是真要办得那么绝？&rdo;

他口气掷地有声，洪仲嶙红着眼睛盯着我怀里茫然流泪的张家涵一言不发，我拍着他的后背，转头对他说：&ldo;他要疯了。&rdo;

洪仲嶙瞳孔收缩，我继续淡淡地说：&ldo;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要发疯是很容易的，不过重建一个人的理性和神志不是我的强项，我想我有必要知会你，如果张家涵疯了，我没办法。作为补偿，我只会千方百计把你弄疯而已。&rdo;

&ldo;张，张家涵……&rdo;洪仲嶙迟疑着，朝他走近一步。

张家涵脸色大变，推开我和袁牧之，曲起身子，蜷缩到一边呕吐起来。

&ldo;怎么回事？&rdo;洪仲嶙焦灼地看向我，&ldo;他这算怎么回事？&rdo;

&ldo;呕吐是人的恐惧到达顶点一种生理学反应，&rdo;我看着他，平静地说，&ldo;显然，在这能令他恐惧的对象，不会是我，也不会是袁牧之。&rdo;

&ldo;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想带你走……&rdo;洪仲嶙目光哀伤地说，&ldo;真的，我只是，想让你再跟我一回……&rdo;

&ldo;很显然他不愿意。&rdo;我皱眉说，&ldo;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他一直在拒绝你，从身体到言语，都在说他不愿意，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rdo;

洪仲嶙木着脸，愣愣地盯着地上蜷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张家涵。

&ldo;你已经成为他心理上恐惧的具象化表征。&rdo;我微微笑了，不无恶意地欣赏他脸上的痛苦，继续说，&ldo;真是讽刺啊，你的欲望直指对象，却万分不乐意跟你在一起，你将重逢视为一件乐事，为此不惜摒除理性，做出超乎平时行为规则的事，你心里充满对如愿以偿的期待，我敢说，你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庆祝，怎么去享受，可惜，你欲望的对象并不是跟你一个想法，他害怕你，厌恶你，他看到你就想吐，哪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他也未见得愿意跟你呆一起。&rdo;

洪爷脸色苍白，他的目光渐渐积聚起真实的痛苦和焦虑，我趁热打铁说：&ldo;洪仲嶙，你看看你把张家涵逼成什么样？他那样的老实人，给他点好他会念叨你一辈子的老实人，不敢得罪任何人，小心翼翼艰难活着的老实人，你让他宁愿死都不肯跟你在一起，他宁愿死啊，你充满整个内心的人宁愿死都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可悲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