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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稳了稳心神,看着兀自跪在地上痛哭的常风,掩下所有情绪,压低声音道:“起来回话,摄政王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细细道来。”
原来在半个月前,摄政王率军设计大败了北越大将摩多,重创了北越大王子耶律得恪,一度打到北越王庭外的凌渡关,却突遇暴雪,所带七万兵马失去了踪迹。
南宫月略一思忖,吩咐暗卫将常风带去重华宫,严加看管。嘱咐齐公公封锁消息,然后传信给尚书台,命其秘密收集近日北疆所有信报。
……
等安排完,额头渗出了少许汗珠,凤栖宫中烧着地龙,热得她有点烦躁。
紫桑拧了热帕子上前为她擦汗,担忧地问:“陛下,这消息能瞒住吗?”
“瞒不住也得瞒,能瞒一时是一时,寡人需要三日时间,希望能瞒过这三日。”
南宫月颓然地坐在暖榻上,靠在迎枕上沉思,殿内烛火昏黄,柔和地抚在她香娇玉嫩的脸庞上,鸦羽般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秀挺的琼鼻微皱起,嫣红的嘴唇轻轻抿着,似那下到凡间的神女。
“陛下,喝碗姜怡汤吧。”侍女汀兰近前,将红彤彤的汤碗端至面前。
“陛下每到这个时候,总是腹痛难忍,太医们为陛下调理了两年也不见好转,还是这碗姜怡汤管用些。”汀兰道。
紫桑和汀兰是南宫月身边两大贴身宫女,汀兰口齿伶俐,紫桑稳妥持重。
汀兰伺候南宫月用完姜怡汤,接过碗欲言又止道,“陛下,奴婢听说闺阁小姐月事时腹痛难忍,嫁人后,这小恙就可以不药而愈,奴婢也不明白,这是真的吗?”
闻言,南宫月忽然想到刚刚的梦境,那只大手在她小腹上游弋,灼热的触感,似能缓解腹痛。两年前的月圆之夜,她癸水初至腹痛难忍,摄政王就曾亲自用掌心为她揉抚过小腹。
想到这里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想来是自己来了月事,腹痛起来才做了那样一个梦吧。
紫桑到底稳重一些,轻斥了汀兰一句,两人都没有成过亲,这种话委实不好说出口。
汀兰却不依,心直口快道:“陛下,奴婢哪里说错了,奴婢一心想着陛下,看着陛下每月受苦,奴婢也跟着心疼。如果成亲有用,陛下不妨试试,反正陛下以后也有一君两卿四选侍不是?”
大雍开国至今,并非她一个女帝,先祖创立之初,就是女帝即位,定下了一君两卿四选侍等后宫位分。一君就是一位凤君,位同皇后;两卿是两位侍卿,位同皇妃;四选侍,位同贵人美人等。
南宫月此时腹痛不止,唇色有些苍白,正烦闷之际,听得汀兰这番话,却轻轻蹙了眉。
她早已经及笄,关于她的婚事,最近更是被朝臣频频上疏,尤其是太皇太后代表的萧家,对凤君之位隐隐有势在必得之势。
她看了汀兰许久。
“怎么,寡人的婚事,你竟比寡人还要挂念?”
“汀兰,你入宫多久了?”
汀兰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身请罪,口中连道不敢。
南宫月不再说话,靠在身后的迎枕上,抚着小腹,摆了摆手。
紫桑不敢明着求情,只思忖着陛下的心思,点了汀兰一句:“还不跪到殿外去,陛下看着碍眼。”
殿内地龙燃得很好,南宫月被暖得昏昏欲睡,只是常风带来的消息让她心中难安。
若摄政王埋骨雪山,各方诸侯,她的那些皇室宗亲们,恐会蠢蠢欲动,她手中无权,如何弹压?
若摄政王隐匿行藏,如梦境那般,兵临城下,逼她退位呢?
办事的暗卫很快回禀,甲胄即使是磕在木质的地板上,也发出重重的嗡鸣:“陛下,都已办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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