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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秦铮仔细想想，也觉得玉珠说得有礼。二人商议了一些日后经营的细节，玉珠还让秦铮给写了两份详尽的合同，仔细瞧过了，才小心收好。

当晚玉珠磨药制药忙了一整晚自不提，这厢郑广回了房，李氏便挥退了下人，将今日之事说给他听。郑广愕然道：&ldo;那小姑娘本事还真不小，竟连保和堂镇店之宝的方子也知道。&rdo;

李氏道：&ldo;可不是嘛，我也吓了一跳。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这样的方子只怕还不止一个。我琢磨着，左右我的嫁妆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依她所言，把这制药的作坊给办起来，若是能挣些脂粉钱自然是好，便是挣不到，也省了去保和堂买药的钱。&rdo;

郑广笑道：&ldo;瞧不出你倒是个小财迷，庄子里的嫁妆都有十几车，还嫌不够多呢。&rdo;

李氏脸一红，手抚着小腹喃喃道：&ldo;也不知这胎是男是女，若是个儿子倒也罢了，府里自然会出这聘娶的银两，若是个女儿，我自然是现在就要谋划着给她添妆的。&rdo;

郑广见她说起儿女，心中一软，温柔地将妻子拥在怀里，小声安慰道：&ldo;你真是胡思乱想，便是个女儿，那也是我们府上的嫡长女，我只有疼惜的，难道日后还能短了她的嫁妆不成。&rdo;

李氏摇头不依，&ldo;府里是府里的，我这当娘的是我的，自然是不同的。&rdo;

郑广只笑着看她，并不与她争辩。

李氏见丈夫并无反对之色，又赶紧加上一把火，&ldo;反正我是下了决心，都已经应了玉珠了。待生了这一胎，你就给我去寻几个伶俐的掌柜，我得赶紧把这事儿给办起来。想想以前被保和堂挣了那么多银子我就心口疼。&rdo;

郑广仍是有些犹豫，道：&ldo;母亲那里只怕不好说。&rdo;

李氏低下头，有些不悦地小声道：&ldo;又不让府里出银子，只是我自个儿的体己钱，母亲还有什么可反对的。哪家媳妇名下不是有几处产业的，当初我嫁进门来的时候原本还有几处铺面，后来还不是母亲说要就要去了的。这几年来，我可曾说过一个不字。如今不过是开个铺子，也这般难为。&rdo;说着眼眶一红，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

郑广被她说得很是羞愧，想着当初妻子过门的时候确实是带着几处铺面的，后来忽然就开上了自家生意。他原本不在意这些事，如今听妻子这么一说，竟是母亲要去的，不由得对妻子生出几分愧疚来。

心中一定，便脱口而出道：&ldo;罢了罢了，我明儿去跟母亲说便是。&rdo;

李氏大喜，环住郑广的腰贴紧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ldo;你可别把荣养丸的事儿说出来。&rdo;

郑广被她那又湿又暖的气息吹得晕晕乎乎，哪里还说得出办个不字。

这些日子玉珠忙得不亦乐乎，一是筹备制药的事，二来要给孙夫子备礼，她早和顾咏说好了，这两日就送秦铮去孙夫子府上拜师。

没想到说定的事儿最后还是出了些纰漏，这天傍晚，顾咏匆匆地来了郑府，说孙夫子被城北的象山书院请了去，怕是收不了弟子了。

玉珠闻言一时懵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道：&ldo;那城里可还有旁的夫子？&rdo;

顾咏办砸了事，也是一脸羞愧之色，&ldo;夫子自然是有，只是但凡有些名气的都早被旁的府里请了，不教外人。剩下的，又怕误了秦铮。&rdo;

玉珠失望至极，她特特地来京城，也是为了秦铮的前程，如今连夫子也寻不到，还不如回玉溪村，好歹那里山清水秀又幽静，读书的环境比京城还要好些。

只是见着顾咏如此羞愧的神色，玉珠也不好再作失望之态，只笑着道：&ldo;顾公子不必如此内疚，你为我姐弟二人奔走多时，我们已感激不尽，便是入不了孙夫子门下，那也是天意。左右阿铮读书勤勉，便是自学也不碍事……&rdo;

她说着话，顾咏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愁眉苦脸地在屋里转来绕去，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蹦起来，狠狠一拍脑袋，道：&ldo;我怎么这么笨，竟忘了还有这茬。&rdo;

他抬起头，脸上已赫然是一片欣喜，&ldo;你瞧我脑袋一时竟没转过弯来，光想着请夫子，却没想到送秦铮去书院。&rdo;

玉珠已然听懂了他的意思，&ldo;你是说送阿铮去象山书院？&rdo;

顾咏还没答话，旁边一直未发一言的秦铮先开了口，&ldo;姐姐可别说笑了，那象山书院是什么地方，都是京里权贵家的少爷们读书的地儿，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得了。我们万万不要再给顾公子添麻烦。&rdo;

&ldo;这样……&rdo;

&ldo;说的是什么话？&rdo;顾咏不悦道：&ldo;先前是我答应了你们，自然要做到。我虽然没办法送你去象山书院，但不代表旁人没有。不说别的，阿览就跟象山书院的莫山长相交颇深，乃是多年的棋友，有他一句话，莫山长岂有不应之理。&rdo;

&ldo;郑公子？&rdo;玉珠闻言有些迟疑。说来也怪，她认识郑览和顾咏都是同一日，若轮起见面的次数，她和郑览还见得多些，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大好接近，就算脸上带了笑，她都不如在顾咏面前那般自在，连说话都恭恭敬敬的。

许是瞧出了玉珠脸上的为难，顾咏笑道：&ldo;阿览其实是最好相处的人，瞧着性子清冷，事实上是个热心人。你和他相处得不久，再多些日子就知道了。&rdo;

玉珠笑了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