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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快走到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时，虽然前方的台阶还是一眼看不到尽头，但白烬的潜意识告诉他，走到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对他很重要。

&esp;&esp;可当时的白烬跪在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七级台阶上，白烬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剧痛，跪在了台阶上。

&esp;&esp;他膝盖以下的部位像是和台阶融为了一体。

&esp;&esp;肩膀、胳膊、手指的每挪动一寸，都疼得像是有刀剑在对着的他的身体乱刮，刀刀见血。

&esp;&esp;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白烬凭着挪动手腕、胳膊、肩膀，借着上半身，把他带到了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

&esp;&esp;双腿膝盖挪到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刹那，白烬整个人晕了过去，倒地的时候，胳膊搭在了第十万级台阶上。

&esp;&esp;无数金光从遥远的天际落下，穿破云层照在白烬身上。待他醒来，身下的台阶不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条路。

&esp;&esp;一条通向更远的天空，道路宽阔明亮，有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传到白烬耳中，只听了片刻，便觉得身上的疲惫全都烟消云散了，身上的伤口也恢复如初。

&esp;&esp;另外一条道路通向的也是个白烬觉得陌生的地方，意外的是，那个世界中的一切与白烬每次涅槃重生后看到的“苍”界格外相似。

&esp;&esp;因为这种相似，白烬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很久。

&esp;&esp;他渐渐发现，那里其实就是“苍”界。

&esp;&esp;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上空。

&esp;&esp;“走另外一条路罢。”

&esp;&esp;“‘苍’界已不属于你，你不用再回去，不用再负担起那里的一切。”

&esp;&esp;“是时候卸下包袱了，孩子。”

&esp;&esp;……

&esp;&esp;那是白烬在死亡后，第一次回忆他死前的场景。

&esp;&esp;裴御把剑刺向他时说的话，白烬全都记得。

&esp;&esp;但记得更清楚的，是裴御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泛在他眼角的泪。

&esp;&esp;当时的白烬心中升起了重重的无力感，还没能明白那种无力感是怎么来的，就来到了那条通天之路前。

&esp;&esp;此刻，时隔多年再次想起当年的画面，白烬终于明白了他当初为什么会那般无力。

&esp;&esp;他肩负“苍”界生灵命运，想要渡他们脱离苦海。

&esp;&esp;可临走前，他却连抬起手，擦掉裴御眼角的泪都做不到。

&esp;&esp;如今白烬回到了“苍”界，在梦中重现了死后的种种，可就算在梦里，他还是没有做到。

&esp;&esp;白烬倏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esp;&esp;他突然很想看看裴御。

&esp;&esp;回到“苍”界后，他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

&esp;&esp;如今的仙门是在曾经的仙殿上扩建的，白天裴御操纵载着他们的青色重剑从空中落下时，便是停在裴御的居所附近。白烬当时扫了一眼，便知道了裴御的住处在仙门的什么位置。

&esp;&esp;独自在夜里从他住的地方前往裴御所在的住处，对白烬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esp;&esp;仙门中的大部分弟子都把时间用在了修炼上，白烬离开院门，在道路上行走时，时不时能听到从其它院落传来的各种因修炼而发出的动静。有在练习操纵飞行法器的，有和人比试的，还有搭着炉子尝试炼制丹药的……

&esp;&esp;没过多久，白烬来到了裴御的居所附近。

&esp;&esp;看到院门敞开着，白烬莫名有点后悔，转身离开。

&esp;&esp;只是还未迈步，就被人喊住了。

&esp;&esp;而喊他的人，正是他今晚想见的裴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