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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少年和方晨雨差不多大，正戴着耳机听歌，听到佘文建的命令后拿下耳机，慢腾腾地去茶桌那边泡茶。

李奶奶没抢着去忙活，坐下打量起杨铁头来。这一打量，居然觉得有些眼熟。她含笑说：&ldo;杨先生，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rdo;

杨铁头面对衣着体面的李奶奶和佘文建也没露怯，腰板挺得笔直。他点头答道：&ldo;是当过几年，后来就转业了。&rdo;

&ldo;那你是不是参加过三十五年前那场大洪水的抗洪救灾？&rdo;说起大洪水，许多年都会想到三十五年前那一场，因为那场洪水带来的一切太可怕了。那时候死在洪水中的人不计其数，灾后更是粮食紧缺、疫病横行，饿死、病死的人都非常惊人。李奶奶提起时面色也有些沉凝。

&ldo;对，那会儿我们都参加了。&rdo;杨铁头不明所以。

&ldo;那就对了。我说怎么看着杨先生觉着有些眼熟，那会儿我们困在洪水里，多亏了你划船过来把我们救出去。就在我们离开那地方的几分钟后，河水决堤，那一片都被洪水淹光了。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市里已经知道河堤要决堤，你是写了遗书才过来搜救的。&rdo;

杨铁头也想起有这么一件事。不过他大字不识一个，那时也没娶妻，心里没什么牵挂，随便写了几行字就划着船去搜救了。杨铁头摇头说：&ldo;我不记得了。&rdo;

&ldo;我那会儿和现在可一点都不像。&rdo;李奶奶笑着说，&ldo;杨先生倒是和那时差不多，就是头发白了些。还有，我刚才看到你右手有个疤，那疤当初就有了吧？&rdo;

杨铁头说：&ldo;对，小时候上山砍柴时出了岔子，当时都见到骨头了，那疤一直没消失。&rdo;

&ldo;那就对了。&rdo;李奶奶说，&ldo;你救的人那么多，不记得我也正常，可我们就遇到杨先生这么个救星，自然记得比较清楚‐‐这么说来杨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rdo;

&ldo;哪里的话。&rdo;杨铁头说，&ldo;那时我们是人民子弟兵，救人是应该的。&rdo;

这时少年把茶端了上来。佘文建让他坐到一边，向方晨雨和杨铁头介绍道：&ldo;这是我儿子佘希阳，希望的希，阳光的阳。&rdo;

佘希阳用蹩足的普通话礼貌性地开口：&ldo;你好。&rdo;

佘文建说：&ldo;他从小在港城长大，普通话都不太会讲了。我上回想让他回来上几年学，他还不愿意。唉，人不能忘本啊，出去了才知道家乡好。&rdo;

佘希阳没再说话，方晨雨四人聊了一会儿，杨铁头答应等方晨雨考完中考就过来看房子。他提出要交房租，李奶奶搬出上次和方晨雨说的话，又左一句救命恩人右一句救命恩人，堵得杨铁头没法再提钱。

两边达成一致，李奶奶把另一条钥匙也给了杨铁头，说：&ldo;那我这房子以后可交给你和晨晨了。&rdo;

佘文建亲自开车送杨铁头和方晨雨去火车站。

李奶奶家里只剩下她和佘希阳。佘希阳摘下耳机，开口说：&ldo;嫲嫲，你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看着也普普通通。&rdo;佘文建开了娱乐公司，佘希阳从小见过不少明星，一般人压根入不了他的眼。

李奶奶说：&ldo;这孩子暖心。&rdo;她朝佘希阳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微微聚拢买，显得格外慈祥，&ldo;以后你遇见的人多了，就会知道这样的孩子有多难得。&rdo;

佘希阳没反驳，起身扶李奶奶到外面晒太阳。即便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好生活，佘希阳的教养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在尊老爱幼方面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