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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碑前拜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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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子谦将随身携带的水果依次摆开，上香恭敬地拜了三拜。

他静静地望着面前上无一字的小石碑，面色平淡又有些冷寂。

“爹，娘，阿和回来了。我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没来看你们，是孩儿不孝。当年离开西域，是因为对自己的故乡心生向往，想要去看看，爹娘口中的中原，山河是否秀丽，天空是否晴好。我便怀揣着对中原的无限憧憬，一路踏上了归途。”

“说实话，这十年里，我在中原，其实过的并不容易。被人骗，被人抢，遭人白眼，遭人唾弃。可是孩儿没有放弃，我去过中原大半的大好河山，那里山是绿的，水是甜的，连空气中都是青草味儿。”

“我去了我们上官家的旧宅，那里已经一片荒芜了。杂草丛生，青苔遍布，断墙残垣，没有一点生气。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回到那里了。我也想查清，当年关于我们上官家灭门的旧案。可是，现在的北晟皇帝……呵呵，罢了。除非我狠下心来，闯进皇宫杀了他，否则他绝对不会松口为我们上官子谦家平反的。”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随即又化为了一片平和，轻轻摇头：“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不希望我那么做。所以，也便算了。”

“可是，爹娘，你们二人死的更冤枉，更加不明不白。我没办法做到不屑一顾，甚至一想到有可能亲人也是仇人，我就更没办法淡定了。你们会理解孩儿的，对吗？”

上官子谦突然眼中溢出一丝温柔，声音也柔和了几分：“爹，娘，告诉你们一件喜事。孩儿……孩儿……”

他轻轻低下头，露出些许羞涩之态，喜悦之色染在唇角，“孩儿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大气的美，优雅的气度，高强的武功，超人的智慧，她身姿灵动，一把扇子在她手中耍的比男人还要潇洒帅气。”

眼中激动地泛着精光，“你们是不知道，她在江湖中有多出名，有多厉害！刚巧的是，她也喜欢孩儿。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上官子谦声色微顿，沙哑了几分，眼中不可自制地浮上薄薄的水雾，“她身份高贵，怕是孩儿有些配不起。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前景帝的小女儿，北晟曾经的嫡长公主，倾华公主。不过，我不喜欢叫她倾华。她还是公主的时候，我跟她没有半分交集。我还是喜欢叫她阿叶，我爱的也是阿叶，不是倾华。”

一滴清泪晶莹地划过脸颊，滴在下巴，又缓缓落下。

“现在的她，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是否在想我，不知她此刻是否在害怕。她现在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子谦扑到石碑上，将脸贴在碑面上，闭着眼睛，静静流泪，心痛到无以复加。

“爹，娘，她死了！她被人逼死了！她饮了毒，跳了海，甚至连尸首都不见。我以为离开中原，离开那个伤心地，自己也许心里就能好受一些，给自己找些多余的事做，也许就不会日日想她。可是我错了，这几日，我没有一日，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她，甚至一闭上眼睛，连梦里都在想她。我想她想的心都痛了。”

上官子谦轻轻起身，从怀中掏出折扇展开，笑中带泪：“我想了又想，既然我与她两心相悦，便是该带她来见爹娘的。今日爹娘在前，苍天为证，我便与阿叶在此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结同心，恩爱白头，永不相弃。”

说着，他抱着那把乾坤扇，在石碑前恭敬而正式地拜了起来。

“一拜天地，天神为证，夫妻同心永不离，二拜高堂，双亲为凭，生死不渝信无期，三拜夫妻，真心为诺，风雨如常，盼、魂、归！”

待礼成，上官子谦缓缓起身，手指一下下轻抚着冰凉的折扇骨，“阿叶，你们已成夫妻，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待上官子谦回到阁中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挽箫听到响动，急匆匆地打开房门，便见上官子谦有些脚步踉跄地从远处走来。

挽箫忙迎了上去，还未走近便问道一股刺鼻的酒味儿。

她蹙着眉扇了扇，没好气道：“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天也没踪影。我还以为你把我扔这儿，自己跑回中原了呢！”

上官子谦红着脸，眼神有些迷离地笑：“回中原干什么？阿叶又不在，我去找谁啊？不过我今日高兴，便去附近的镇子上喝了两杯，没什么大碍的。”

挽箫有些嫌弃，“看你的样子，我怎么不觉得你是高兴啊？喝成这个鬼样子回来，要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琪纱现在来找你，你百分百地让人家给生吞活剥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官子谦耷拉着脑袋摇头，指着自己心口，“我……我今日就是高兴。我与阿叶成婚了，我能不高兴吗？”

“什么？！”挽箫只当他喝醉了，在说醉话，没有当真，只是觉得他对公子用情这般深，公子又……实在说不清是福是祸。

挽箫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他的手臂，半哄着将他带回了房间。

将上官子谦安置在床上，他便沉沉地睡着了。挽箫浅笑，“倒是好伺候，喝多了也不撒酒疯。”

只是她怎么记得上官子谦以前在千叶面前难搞定的很呢？上官子谦总是在千叶面前作天作地，没有一时安静的时候，经常闹得千叶头疼。千叶也不与他生气，耐着性子哄他的小性子。可现在，好像老实多了。

挽箫不明白的是，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样频繁的吵闹来引起对方的关注。反而越在陌生人面前，越安静，越懂事。

挽箫收拾停当，便回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半夜里，挽箫被隔壁一阵尖锐的声音惊醒。她仔细听了听，好像有女人在哭，还有……上官子谦歇斯底里的怒吼！

糟了！挽箫披上一件衣服，闪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