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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渐明（第3页）

“既然月袖郡主说你是证人，那么你便将你所看到的都如实说出来吧。”

“是。”烟桥恭敬道。只听殿中清晰的响起烟桥的声音，“奴婢那日陪郡主上阶，郡主她…是自己摔下去的。”

此言一出，满殿皆哗然。

“烟桥！你疯了不成，胡说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撒谎！”月袖震惊地看着烟桥。这贱婢疯了不成？胆敢把实话抖搂出来？！

“烟桥！你为什么要污蔑你的主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婧鸢起身怒道。

“案件正在审理中，肃静！”霍昂拍了几下惊堂木。殿中渐渐静下来，烟桥才继续道，“奴婢没有说谎，那日奴婢陪郡主上阶，便遇见长公主和东夷的池晚公主，郡主和长公主才说了几句话，长公主便让池晚公主先行回避，然后郡主不小心没站稳滑了一下，是长公主一把拽住郡主，可郡主却一下子挣开长公主的手，随后便滚了下去。”

殿中窃窃私语又起，莫芷眉怒不可遏，“你个贱婢又在胡说什么！本郡主饶不了你！贱蹄子！”

“月袖郡主，请你冷静下来。”霍昂敛眉冷声道，而月袖置之不理，竟突然起身一把将烟桥按倒在地，扬起手便要扇下去，霍昂一使眼色，两侧侍卫便将月袖拉开，她仍在胡乱踢腿嘴中喊着贱婢。

“月袖？住口！”齐佑帝沉声道，复而看向烟桥，“说下去。”烟桥从地上爬起来，“事发那日是初九，正是长公主去霁安寺礼佛祈福的日子，郡主知道那是长公主的惯例，所以那日去霁安寺根本不是巧合，是郡主首先言语挑衅长公主，长公主有些怒意，可即便怒，看见郡主险些跌下，还是出手拉了一把，谁知郡主仍执迷不悟。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

“陛下！不是这样的，她撒谎！岸知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月袖哭的梨花带雨，但在霍昂眼中，俨然就是个跳梁小丑。

“既然郡主声称自己是清白的，那何不请出另一位证人为郡主作证呢？当日事发之时，不是还有另一位侍女随从吗？”霍昂似笑非笑地看向莫芷眉。

月袖当场顿住，这时婧鸢开口，“霍大人，本宫不是之前交代过了，另一名侍女做了错事，如今遣到庄子上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出面，分明就是这个烟桥胡言乱语。”

“是吗？可这怎么和本官了解的不太一致呢？”霍昂见时机已到，冷笑一声，冲属下使了个眼色。

听审席中的皇族俱是好奇的神色。不多时，便见两名侍卫抬进来一具尸体，白布掀开，正是所谓的被遣到庄子上的画蔷。

月袖、婧鸢一见尸体不由有些慌乱，众席皆惊，窃窃私语声又起。

“怎会…怎会…”月袖喃喃，而后大呼，“本郡主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看来郡主忘记了，仵作，你帮郡主回忆一下吧。”

“死者心脏受致命一击，伤口很小但很深，直通心脏。伤口的形状，呈圆孔状，凶器应是女子头上戴的发饰之类的东西，例如发簪、步摇这种。死亡时间应为四日前到三日前，亥时到子时左右。”

一听见“步摇”二字，月袖登时有些腿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本郡主也不知她怎么就死了，霍大人，岸知哥哥，妙人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啊！”月袖哭着挪向霍昂，后者面不改色。

“郡主，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吗？”烟桥出声，悲戚而怨恨地看着她，“明明自小相伴，从小一起长大，郡主怎能说杀就杀？”

“关本郡主什么事？本郡主承认什么？不过一介奴婢，卑贱如泥。”月袖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卑贱如泥…卑贱如泥…好一个卑贱如泥！”烟桥低语，倏地一把扑倒月袖，疯了一般地抓挠捶扇着。

“还不快把这贱婢拉开，愣着干嘛啊！”婧鸢一见这情形，顿时急了，可偏偏两旁的侍卫仍立在原处，视若无睹。

“将她拉开。”霍昂这时才开口制止。月袖的脸上脖子上已然有着指甲划痕。

“本郡主的脸！你个贱人！”莫芷眉捂着脸叫道。

正当她准备起身教训烟桥时，只听“砰砰砰”三声响，殿内寂静，循声望去，只见齐佑帝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

自烟桥出面作证开始，一直未曾开口的郑宓染心里清楚，这场月袖自导自演的闹剧，是时候该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