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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3页）

&esp;&esp;“元怎么能确定，培育出的人会听它的命令？”洛林说，“你还隐藏了什么？”

&esp;&esp;“没有隐藏，”郁墨说，“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esp;&esp;银色头发在灯光下闪闪，他的表情有些凄然：“我和小宝同样只是棋子……你能指望一个棋子了解到多少东西呢？”

&esp;&esp;“那我……”艾薇声音艰涩，“我的骨头是怎么回事？”

&esp;&esp;“那个小女孩的骨头被酸雨侵蚀后，很快就暴露出缺陷，”郁墨坦诚说，“她天生有骨头方面的缺陷，比旁人的骨质更疏松，所以，’元’利用存储的样本库，寻找到最强大、最完美的骨头。”

&esp;&esp;艾薇已经猜到了。

&esp;&esp;她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相。

&esp;&esp;“……那是一个少年的腿骨，结实，坚韧，硬朗，不容易坏；”郁墨慢慢地说，“所以，’元’找准机会，设下陷阱，诱捕那个少年过来。”

&esp;&esp;“可惜，那个少年的朋友更警惕，竟然有两个人选择陪他前来。”

&esp;&esp;“事实上，’元’欣赏那个少年的身体，认为留着他的血肉会有更大的用处，所以只打算切掉他的一条腿。”

&esp;&esp;“他的朋友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身体素质不算顶尖，也没有值得作为重要样本保留的必要。”

&esp;&esp;“所以，’元’在陷阱中切下了少年的腿，和他两个朋友的头颅——”

&esp;&esp;“可以了，”洛林说，“你没有必要详细描述。”

&esp;&esp;他面无表情：“只需要讲艾薇需要的东西。”

&esp;&esp;“我想，她应该也想听这部分，对吗？”郁墨说，“小宝，’元’得到了完美的腿骨，用它的细胞培育，增殖，最终成了你所有的骨头——所以，我们需要去’元’的基地，才能得到能让你腕骨彻底恢复的骨骼增长剂。”

&esp;&esp;艾薇感觉身体每一寸骨头都在发痒，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我的骨头……都源自于洛林吗？”

&esp;&esp;“唔，”郁墨说，“可以这么说。”

&esp;&esp;一阵飓风掠过艾薇的耳朵。

&esp;&esp;洛林死去的朋友，赫克托，辛蓝……

&esp;&esp;她快不能呼吸了，窒息的来源是郁墨的叙述，来源自身体骨头的真相，来源自洛林和他朋友的惨烈遭遇——

&esp;&esp;“所以，”郁墨说，“某种角度上来讲，洛林的确有照顾你的义务，小宝，你是他的一部分；你也可以称呼他为……”

&esp;&esp;“别用这么变态的形容，”洛林冷漠地说，“艾薇，少听鬼叫，他正企图用低劣的素质污染你。”

&esp;&esp;“我只是在讲出事实，”郁墨说，“因此，艾薇对你产生吸引，不单单是基因问题，还因为她体内有你的骨头——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有一定的自恋呢？洛林上将？”

&esp;&esp;“郁墨，”艾薇大脑空白，她问，“那我的记忆又属于谁？我是说，我的大脑——也是你们移植的？”

&esp;&esp;——第一次接受单独审讯时，洛林就锋利地指出，艾薇的“daddyissue”，她的一些“幼年缺乏关爱”，一些……

&esp;&esp;原来都是真实的。

&esp;&esp;她还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准备pua她。

&esp;&esp;“嗯，”郁墨说，“的确是移植的，但我并不知道供体——我不知道你的大脑属于谁，唯一可以确定，那个女孩——也就是你，你的大脑很聪明。”

&esp;&esp;——她本来也有自己的身体，本来也是人类，本来也可以快快乐乐、作为完整的人类生活，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克隆人！！！

&esp;&esp;——她就是人类啊！

&esp;&esp;——或许没有现在健康的身体，或许没有那么强大的骨头，或许也没有这样灵巧的四肢，可一切都是可以训练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努力达到。

&esp;&esp;——但她被打开头颅，取走了脑子，装进人工智能精心、东拼西凑来的‘优秀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