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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第1页）

到底这婚还是没有结成。

大年三十，研渊阁那边对京城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众人还陷入在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江晖斜倚在椅子上，歪七扭八坐没坐相，一条腿够在顾鸿朔膝上，细长的手指剥着橘子，嘴里却在咕咕哝哝：“那就是还有九个月过生辰，过了二十八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顾鸿朔乖乖噙住江晖塞他嘴里的橘子，含混不清地反问：“什么二十八？”

“我说，你还有九个月过生辰。程大夫不是说研渊阁的阁主都二十八岁遭难？我在想，是不是你过了二十八岁就可以没事了。”江晖算盘打得飞起，一面绷着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捏捏腿。”

小王八蛋使唤人倒是一等一的在行，倒还不如之前在外边的时候，又是胆小又是害怕，佯装乖巧躲在自己身后的样子。顾鸿朔失笑，手却抓着江晖的脚摩挲没有放开，顾鸿朔轻声骂了一句：“坐没坐相。”

江晖涎着脸当自己没有听见，顾鸿朔斜睨了他一眼，认命地给他捏腿，他活生生给惯出来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等到夜里，研渊阁众人齐齐在前厅摆了十几桌的席，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便是彼此看不惯的，嘴里也硬是撬出几句吉利话给对方。

顾鸿朔这边，说是吃年夜，更多是听人汇报差事。江晖那里可就不同了，拎着个别致的青玉小壶儿，里面装着澄黄晶莹的酒液，一步三晃荡，从这桌喝到那桌。研渊阁到底还是气盛的青年人多，江晖自来熟，那群人也不同他客气，猜拳行酒令玩飞花令，江晖样样在行，便是输了也爽快，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江晖那张平日里素白的脸蛋，也在玩闹中眼角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神采飞扬……才怪！顾鸿朔素知江晖的脾性，又菜又贪玩，能撑到现在全凭猜拳时候的好运气，若是再多沾几滴酒，恐怕就要醉在地上了。

“阁主，阁主？”有人轻声提醒。

“嗯。”顾鸿朔目光随着江晖的身影，忽然梦中惊醒一般，垂下眼睫，“继续。”

那人反而停住了，体贴问道：“阁主可是有哪里不适？”

“无妨。”顾鸿朔咳了一声，“横竖除夕了，一年到头难有休息，不该拘着你和他们一起玩闹，你明早再来我书房同我汇报吧。”

那人心平气和地答应了，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又折回来：“阁主。”

顾鸿朔回过神：“还有何事？”

那人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鸿朔略略颔首：“说罢。”

“我与京城那位线人是知交……就是那个柳显生，雁先生，他今年没有回来？”

顾鸿朔思忖一下，答道：“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也未可知，往常除夕也有在外没有的回来的线人，司空见惯了。怎么？”

“就因为我与显生是知交，所以，一般我给他写信，他是一定会回我的……不知为何，他最近没有回信。”那人愁苦着脸，“我与显生也算是发小，之前我还找人去京城寻他，也没有找到，不知道那个杀才去哪儿了，要我好找。还请雁先生，派人去找找。”

“那是自然。”

那人忙不迭道谢，顾鸿朔摆摆手：“无妨，显生也是研渊阁的人，我明早就去派人去京城勘察。”

顾鸿朔又与那人叙了一会儿，然后借了个由头起身，二话不说就把酒酣的江晖拉着领子提溜走。

“哎！鸿朔我还没喝完……”江晖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江某还有事，先行告退，我自罚一杯。各位，过会儿再与你们畅聊……”

还想畅聊？顾鸿朔板着脸，索性把人抱孩童似的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抱出前厅回了房。

江晖瑟缩了一下，闹了个大红脸：“鸿朔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怪害臊的……”

“害臊？你还知道害臊？我若是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要将这十桌喝个遍？”顾鸿朔佯装面无表情，“徽溪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么？”

江晖连忙赔笑：“不至于喝个遍，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好歹的人。”

“大话说得好听，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样懂事体贴的人？”顾鸿朔仍然不给他笑脸，“就是快要做主母的人了，怎么仍是这么自由散漫？”

“做什么主母……你不要胡说八道。”

顾鸿朔单手开了房里的门，一股暖热的风扑面而来。研渊阁虽不缺钱，但是唯有江晖的屋子是地龙成天都烧着的，就等着江晖随时进来都暖洋洋的。顾鸿朔将江晖放在床上，江晖忙手脚并用退后了几步。

江晖呲着牙花，在顾鸿朔说教他少喝酒少胡闹之前把肚子里的吉利话搜刮干净，冲顾鸿朔求饶：“新年新气象，祝鸿朔兄万事如意，恭喜发财，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