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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飞鸟传信人遭害凤阁鸾台天将殆（第2页）

可是当自己冷静下来再去仔细审视这件事情的始末，一切看起来似乎又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风雪神域与幽凤阁并无夙仇。

只是这一次十三宗门同上天台山，派去的大多是些后生晚辈，大长老虽是去了，也只是暗中保护，并没有在人前出手，仇恨何故如此之深切，报复更是如此之迅猛惨烈，手段之狠辣实在是令人发指。

如果只是风雪神域一方子弟遭戮，其意所指无非皆是生死大敌，若十三宗门之子弟尽数无人归还，此事之缘由怕还是另有他情。

稍作准备之后，雪姬便孤身一人下山去了。

只是一人一剑，此行并未携任何弟子，想来在她的心里也是十分清楚。

如果一切真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自己此行必是凶险莫测，随从太多反而生得许多顾忌。

风女亲自送别妹妹下山后，自己又孤身一人来到了雪阁之内，面对着门下弟子们一具具冰凉的尸体，她冰冷的内心又不觉得的涌上了一阵阵寒意。

然而感情的温度似乎还没有让这位执掌宗派数十年的女子失去自己的理智。

虽说这样的事实自己极不愿意看到的，虽说当它再一次的发生时自己的心中仍然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可是身为掌教之主的她在妹妹走后还是强迫自己压抑住了心中的愤怒。

风女冷冷地注视着弟子身上的伤口，招式果断而狠辣，出手敏捷而迅速，从伤口的长度宽窄来判断，又确乎是剑伤无疑。

而能在一瞬间将我雪阁数十名弟子一剑封喉的除了陆知明的九天凤舞之外还能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呢？

可是……可是……，如果是他，那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不在都城内动手，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动手不是更简单方便吗？

既然已经放他们离开，又以如此明显的手法杀害我门下弟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所为。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报仇吗？

如果不是他所为，或者说是有人希望是他所为……

此次同去拜山的不止我一家，如果其他宗门弟子尽皆遭戮，那么十三宗必定卷土重来，与他凤阁不死不休。

这又是谁最愿意看到的呢，大长老实力已经臻至化境，与我和雪姬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

此行派他前去本就是暗中保护，以防不测，其他宗门想必也都有各家的高手护法，可是如今大长老不见踪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小看了陆知仪，还是另有他方势力想要于此乱局之中挑拨是非，坐收渔利。

风女盯着弟子们的尸体看了好久，久到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时间，往事种种也在风女的沉思中浮现在眼前。

是啊，许多事对于一个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来说她本可以不那么在意，生老病死与岁月而言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之所以如此悲痛莫名，无非是对于人世间还有太多难以割舍的执念。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命在手握屠刀的恶徒手中本就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砝码，不值得一瞬间的怜悯和同情。

可是从她们三岁起就一直看着她们一点点成长的我啊，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弟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的。

无论是谁，无论任何势力，都要付出代价。

韩雪凝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在自己师傅的卧床上了，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一场惨痛的噩梦。

当他再一次的回忆起不久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时，身子仍然不停的瑟瑟发抖。

尽管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刚刚所见到的经历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对这样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来说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

明明在一天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所有人都平安归来，她还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两位师傅。

可是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雪凝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而她只是死死的睁着自己的眼睛，不愿意再次闭上。

因为当她一闭上眼睛，那些含恨而死的师姐们不散的冤魂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们都在问，小师妹，我们被人残忍杀害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死了，为什么只有你还活着？

韩雪凝使劲摇着自己的头，她尽力的使自己不去想这些，可是往往越想逃避的东西，就越是避无可避。

正当韩雪凝为此痛苦万分的时候，风女却从前厅走了进来。

风女自然是可以感知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的，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即便是经历了岁月诸多折磨的她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与她们朝夕相处的韩雪凝了。

她走了过去，轻轻的安抚着韩雪凝低垂着的头。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体散发出的阵阵寒意，像是从不曾轻易示人的绝望和孤独在一瞬间侵袭了一个极为单薄的生命，作为师父的风女第一次从她的身上感知到了恐惧和绝望。

从韩雪凝三岁起就一直跟随风女和雪姬生活，一直都未曾分开过。

在韩雪凝的记忆中，在雪阁生活的这一段时光中，是她最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