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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神武都内少人游（第3页）

“大概是半月前，晋阳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没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是听人说，那人凶狠异常，满面血污，一路从西进入皇城，所至之处无人敢挡，人们见了无不惊恐万分，纷纷避之而不及，妇孺见状，莫不失声号哭，只因其身后用铁链悬穿着一十三颗无面人首。只是奇怪的是，此人一直走到天台山的山门前，便久久站立在哪里，数日后便没了音讯，不知往何处去了。”小二说。

“既然不见踪迹，为何纷纷来这天台山呢？”老者问。

“唉，我也不懂，此人想必仇家甚多，孤身来到天台山下想是为了求凤阁救护。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他的仇家自然要来天台山讨个说法的。只是……？”小二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老者问。

“只是这人数之众，却不单单只是讨一说法这么简单的。十几家宗门齐聚天台山，其实力不要说是讨个说法，就怕生生灭了幽凤阁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是近日来这都城内少有人行走的原因了，来的人最多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大能之士，像我这等无辜小民唯恐避之而不及，万一被战祸波及，又是一番辛苦，白白忙碌了，甚至还有可能疏忽性命，被人没来由地夺了去。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远远离去，不要掺和其中了。”小二苦劝道。

“小二哥虽然年幼，但是一番见识倒也看的十分通透，让我这个老头子不得不服气啊。”老者听了他的一番说辞，不由得感慨道。

“嗨，这有什么的，干我们这行的，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能说出个道道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二说。

“唉，只是老头子我今日实在有要紧事，不得不去啊。”老者显然对小二所说并没有十分在意。

“什么事是比性命还要要紧的？”小二说。

“你可曾听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受一位故人所托，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大丈夫，岂可失信于人。”老者回答说。

“非得是今日？晚几日不行，等这些人散了，你再上去，也无性命之虞啊。”小二说。

“哈哈哈，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小二哥你可是第一个如此为我这老朽之身担忧的人啊。罢了罢了，已是冢中枯骨，再无几寸光阴可活，丢了这老命也无甚妨碍。谢谢你了，小二哥，我该走了，这酒菜多少钱？”

“哦？您，嗨，随您去吧，请多多保重，一共十二两五钱。”小二说。

说话间，老者已将二十两银钱放在了桌上，领着山羊兀自出门去了。

边走边对小二说，“余下的钱放你这，若我不能回来，还望小二哥买副棺材给我，谢谢啦。”

小二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碟，一边窃窃自语道：“真是个好固执的老人家。”

老人自是朝着天台山的方向一路远行而去了，身后的羊儿一路跌跌撞撞。

只见风行的愈发急促了，那羊背上驮着的比身子还长的匣子迎着风声一个劲地向后拉扯着。

老者并没有理会羊儿的艰难，只是自顾自地拄着杖往前行。

春日的劲风自然是拦他不住的，走的远了，逐渐的与身后的羊儿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老者仍旧没有停下来要等待的意思，只是羊儿脚底下越发使足了力气，风吹地急，它的四只蹄子只得紧紧扒住地面，脚底下也是越赶越快了。

随着老者的背影渐行渐远，店门外的街道上已经少有人迹。

三月的凉风于人间行走，呼啸间穿堂而去。

山羊打了个寒颤，醺醺然脚步漂浮，大概是背负木匣的缘故，还不至于被风吹倒在一边。

小二再回头看时，老者与山羊已经杳然远去，不见踪迹。

斯时的都城内，狂风渐至，雀鸟乱鸣，小二赶紧禁闭门窗，想来今日再无来客，店也要歇了。

“歇了，歇了，这人间怕是要有大风雨要来了，快快闭好门窗。”

声音随风越飘越远，一直消失在天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