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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段惊蛰忽然道：&ldo;何必站着，你不是累了？我们坐下来谈谈。&rdo;

邱小石听了，只浑身僵硬着，连他也能料到这段惊蛰心怀诡计。毕竟敌人突然示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邱灵赋的剑刃也依旧朝着他：&ldo;我不坐。&rdo;

&ldo;那我坐了。&rdo;段惊蛰也不管邱灵赋坐不坐，原地找了块枯木桩，将上边未化的雪用袖子拂荡去，便一撩衣袍，风度翩翩地坐下了。

邱灵赋远远地站着：&ldo;坐着脑袋就离泥土近一分，离泥土越近，越像死人。&rdo;

段惊蛰摇摇头：&ldo;站着太累了，当死人就当死人。&rdo;

邱灵赋冷笑道：&ldo;你想死，那为什么不自行了断，省得别人为你操心。&rdo;

段惊蛰道：&ldo;如果我把花雨叶灭了门，再把阿魄、邱心素还有你身边的那傻子都杀了，你想不想死？又会不会自行了断？&rdo;

邱灵赋一瞬间了然：&ldo;你要复仇？&rdo;

段惊蛰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己那般高兴：&ldo;对，我要复仇。&rdo;

他这幅模样，既不像平时在众人面前展露的那般彬彬有礼地端着，也不像上次听到他与孔汀对话时那般凶恶阴冷。

倒像是累了一日，终于能畅快饮酒的醉汉，终于能大吐苦水寻求知己。

&ldo;找谁复仇？&rdo;邱灵赋问。

&ldo;找谁复仇？&rdo;段惊蛰也问。

&ldo;找我？&rdo;邱灵赋知道这个答案并不准确，可这人是的的确确算计了自己。

他让桂仁死在自己面前，便是让阿魄离开自己，让自己无处可依。

阿魄自己不离开，那便让柳婆婆拦着他，把自己逼走！

&ldo;找你做什么？&rdo;段惊蛰像是看着一个可笑的傻子，&ldo;邱灵赋，你初出江湖便算计了湘水宫，好大一步棋子，但你知道你为何算不过我么？&rdo;

他自顾自道：&ldo;因为你与丁奢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看这个江湖，是通过钱眼里看的，你看江湖，是从野书里看的。你们足够聪明，有一套掌握这江湖的规律的方法，但这规律并不适合所有人。&rdo;

&ldo;比如你？&rdo;邱灵赋问。

&ldo;你真不走运，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例外，我既不想武林称雄，也没有爱护的人与事。这些普通的规律搬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受用，除了我。&rdo;段惊蛰别有深意笑道，&ldo;连我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为何。包括你娘，她可比你聪明。&rdo;

邱灵赋神色果然有变，他一时间竟然无法保持冷静的头脑，脱口而出：&ldo;你见过她？&rdo;

段惊蛰笑道：&ldo;见过。&rdo;

邱灵赋道：&ldo;你威胁了她，用我身上的毒？&rdo;

段惊蛰拍手叫好：&ldo;聪明。&rdo;

邱灵赋眼里凌冽起来，握剑的手开始颤巍巍发抖，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扬起剑朝那人头颅劈去‐‐可他遇见了阿魄，阿魄逼着他学会忍耐。

更何况，他还有想听到的东西。

段惊蛰却是一动不动，他像是感受不到邱灵赋忍着怒火：&ldo;你不问她是如何反应的？&rdo;

邱灵赋道：&ldo;用剑让你把毒交出来岂不是更实在！&rdo;

段惊蛰笑道：&ldo;今夜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因为你的武功与我太像，百招之内难分上下。我今夜还有要事，没精力与你过百招，你身边有挂碍，心里一定在算计着如何不动手把我解决了。&rdo;

两人面对面过招不过一次，这段惊蛰却已经暗中摸清了彼此的功底，这心眼的确足够敏锐。

他看邱灵赋依旧寒气未收，这幅模样看着腻味，便懒洋洋道：&ldo;即使你身边有个傻子我也杀不了你，因为这是一个随时可以送死的傻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