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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2页）

姜散宜望定她，说：&ldo;左苍狼，老夫有几件事，不明白。&rdo;

左苍狼站在门口，问：&ldo;什么？&rdo;

姜散宜说：&ldo;你怎么就认定，陛下一定不会相信那名宫女的话？&rdo;

左苍狼说：&ldo;因为现在南清宫全是王允昭的眼线，而我只要出了宫，都会有陛下的近卫暗中跟随。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陛下一清二楚。&rdo;

姜散宜吃了一惊，然后苦笑：&ldo;想不到，陛下对你居然防备到了如此地步。&rdo;想想，又叹气，说：&ldo;而他放在暗处的眼睛，这次居然帮了你。&rdo;

左苍狼说：&ldo;是啊，祸兮福之所倚嘛。所以看到那个宫女的供词，我反而松了一口气。&rdo;

姜散宜恨恨道：&ldo;你这样的人，会甘心被处处监视，受困于囚笼吗？&rdo;

左苍狼说：&ldo;囚笼虽然不自由，但是人心险恶，笼中好歹安全啊。&rdo;

姜散宜哼了一声，说：&ldo;可是就算是我下毒，意图毒杀薜成景，陛下为什么就执意将我赐死？我还是不明白，他会为了薜成景杀我？&rdo;

左苍狼说：&ldo;当然不会。其实买官卖官，也不是他杀你的理由。&rdo;

姜散宜盯着她：&ldo;将军就让老夫作个明白鬼吧？&rdo;

左苍狼说：&ldo;上次，袁戏调兵的事，姜大人没有少进谗言吧？&rdo;姜散宜怔住，左苍狼说：&ldo;那封煽动袁戏等人调兵的温帅遗信，是有人伪造的。&rdo;

姜散宜如梦初醒，大怒道：&ldo;那不是我做的！&rdo;怪不得，慕容炎非要置他于死地！因为慕容炎怀疑，是他为了铲除异己而伪造了温砌遗书，策动袁戏等人造反！

左苍狼说：&ldo;我知道。&rdo;

姜散宜怒道：&ldo;你……是你？是你伪造了温砌遗书，你早就想嫁祸于我？&rdo;

左苍狼说：&ldo;嫁祸？如果姜大人不是一味进言，置这些人于死地，我何来机会嫁祸？你自己包藏祸心，视人命为糙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温氏旧部四万余众，人人皆有妻儿父亲？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可能断送他们的性命吗？&rdo;

姜散宜坐倒，说：&ldo;我明白了。陛下明知道书信造假，却密而不宣。他一直在等我入彀。&rdo;

左苍狼说：&ldo;你本就是他用以平衡朝局的棋子，一旦温氏旧部被除，朝中已完全受他掌控。而你，你自己在朝中根系深厚，长子在军中受到重用，两个女儿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宠妃。还育有两位嫡亲皇子。陛下先前顾虑，不过是担心温氏旧部。如今温氏旧部已经不存，你……你还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任你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他会疑心温氏旧部，难道就不会担心你们这些外戚吗？&rdo;

姜散宜长叹一声，说：&ldo;我明白了。我错了。他终究是谁也不信的。&rdo;

左苍狼说：&ldo;你明白得太晚了，玉喉关四万余阵亡的将士，只换得你这一条性命。真是人间撼事。&rdo;

姜散宜说：&ldo;那些人，就算我不进言，陛下就能容得下吗？左苍狼，你别得意，他这样的人，哼……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rdo;

左苍狼说：&ldo;这个我只有尽量。不过姜大人的下场倒是就在眼前。&rdo;

姜散宜沉默，许久，左苍狼对站在远处的内侍说：&ldo;端过来吧，让姜大人选个死法，快些上路。&rdo;

姜散宜起身，看着托盘里的白绫，慢慢地伸出手去，突然说：&ldo;我的两个儿子，能保得住吗？&rdo;

左苍狼说：&ldo;你觉得呢？&rdo;

姜散宜咬紧唇，眼中终于露出了痛苦之色，说：&ldo;他一定会斩糙除根……可我长孙才五岁……&rdo;他终于不再说下去，左苍狼站在牢前，说：&ldo;早知今日，当初又是何苦？&rdo;

姜散宜无奈地笑笑，说：&ldo;伴君如伴虎……我一生自以为足智多谋，临老才明白这几个字。&rdo;

他的手慢慢抚摸那段白绫，左苍狼一挥手，有两个狱卒入内，很利落地将白绫在他颈项之间绕了两圈，随后共同用力。姜散宜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看左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