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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1页）

&ldo;那么我建议你去寻找那个第二适合你的人。&rdo;斯内普说。他站立不稳，哈利觉得他惨白的脸活像一张面具，而且上面出现了裂纹。他看上去精神恍惚。

&ldo;酒精。&rdo;他像是在喘息也像是在低咒，用力试图甩开哈利的手。哈利被他甩得一个踉跄，绊在床的一角，随即跌跪在地毯上。他立即抓住斯内普的裤脚。

两个人都在喘息着。哈利是因为愤怒，斯内普很可能是因为眩晕。哈利面前又是那双黑色的龙皮靴子，它们已经被擦过了，泛着质地良好的色泽。瘦长的形状非常漂亮。

梅林竟然让他认定这样一个顽固倔强的男人。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着他想要他，想贴近他，喝过酒的此时尤甚。他口口声声说服斯内普顺应灵魂的指引，但最该顺应指引的或许是他。

对……没错。如果只是说服，他很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从安全地带里拖出这男人。斯内普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对待感情的方式异常慎重，他一定保守又传统。只要跟他有了亲密关系，他对于他来说就是特殊的了!

哈利跪在斯内普脚下。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逐渐热了起来。就是这种热。燃烧掉一切罪恶感和犹豫的热。再热些，再热些……热到让他什么也不想，然后他就会不顾一切地遵从。

哈利在热度中喘息的时候，斯内普也俯视着脚下的小男孩。‐‐不，已经不是小男孩了。是个青涩的，正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节节抽高的大男孩，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人。他早就不是那个被他抱在怀中的婴儿，早就不是在他的嘲讽和恶意之中颤抖，愤怒，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怀抱着希望摸索的那个鲁莽的小蠢货了。

斯内普觉得有点恍惚。男孩黑色卷曲的头发乱成一蓬杂草，循着发旋的方向倔强地斜立着。上一次以这种角度看着这男孩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他的卧室里男孩毫不掩饰地嚎啕大哭，也许是在另一个时空中，在他的办公室，或者是迪安森林。他们面对面站立在选择的分岔口，以分不清究竟是同伴还是敌对者的姿态。如今依旧是那张脸，甚至还要更年轻一点，却已经带上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虽然仍旧留着幼稚，仍旧免不去冲动，他已经是个合格的救世主了。

他们布下一个二十年的局。如今，波特终于成为了邓布利多和他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尽力培养的领导者，成为了真正的救世之星。他在多年来的重压和失去之中逐渐成长，会忍耐，会舍弃，会从全局考虑事情。他们成功了，但他一点也不感到欣慰。他看到过这男孩的绝望、崩溃，他每天都那么心事重重，以至于他的笑容都像是假的。

命运从不会给波特时间。他在短短的七年里，压缩掉大部分人也许一生都不会经历到的事情。他学会忍受痛苦，学会剥夺生命，学会做出抉择。格兰芬多的勇敢让他在关键时刻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永远会是对的。尽管事后他会面对良心的审判，但他在必要的时候从不犹豫。

斯内普的拳头握紧了。他下意识地放松手指，又重新握起来。

他永远不会承认他真的重视哈利&iddot;波特。他希望哈利能昂首挺胸地活下去，作为英雄，在一个光明大于黑暗的世界里带着莉莉给他的纯净的绿色双瞳，坚持着他的正义勇敢不屈地走下去。这男孩的未来不需要他。现在他只能做一件事‐‐压制哈利的感情，尽快寻找到巨人，减少二人相处的时间，直到战争结束，这男孩奔向更广阔的世界。他相信时间和距离可以否定一切。

他微微晃了下头。酒精让他眩晕，同时还令他难以想象地多愁善感。他皱着眉俯下身，想把这抛弃尊严跪在他脚下，并且死死抱着他裤腿的救世主拉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还没触及到哈利的衣领，全身就传来一阵突兀的脱力感。是一个不太完整的力松劲泄。在那一瞬间抬起头的救世主眼中充满了血丝，满眼的决然和绝望。斯内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着这个姿势向前倾斜下去，救世主用肩膀承住了他的重量，按着床沿抖着腿艰难地站起身，把他整个人掀到了床上。

&ldo;波特!&rdo;斯内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的咆哮带给他更多眩晕。哈利跌在他身侧，苍白着脸撑住头，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魔力使这个束缚咒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影响，但这影响不是很大。他的魔力已经开始加速恢复了。男孩挣扎着抬起头。

在这一刻，斯内普终于发现到曾经的和现在进行的黑暗在哈利身上留下的难以抹除的印记。哈利伸出手挡住了他的眼睛，隔了几秒，颤抖却温暖的嘴唇落在他经年不展的眉头之间刀刻般的痕迹上。

男孩的气息和体温如此接近，陌生又熟悉。好像在真空中得到氧气，好像干渴的鱼被丢进水里，斯内普惊讶于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想念这男孩。他接近一个月没抱过哈利了。即使是一周以来他们被困在同一间卧室里，也只是一人占据一个窄边。

哈利终于挣扎着直起身，看样子总算从无力中脱离出来，他的目光显示出他下了什么很危险的决心。他咬着下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斯内普的眼睛。斯内普避开他的目光。

这男孩发出一声凄惨、自嘲的低笑。他的手指触碰到斯内普的双颊，掌心贴了上去，轻轻地摩挲。|||||||然后那双手掌向下，滑过斯内普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