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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第2页）

“不要说啦。”苍云轻轻踢了一下彩香的脚。

“好好好。”彩香继续编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没有特别担心。

苍云的阻拦，更加激发出法爱的防备心，法爱以关心之名，继续追问着，但苍云三缄其口，始终不愿道出实情。

竺一禅的脑海中，闪现过昨天听老祖母说过的话：“如果他不想说，你也不要逼迫他。”

“师兄，她不想说的话，就别问了。”竺一禅开口劝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言辞恳切的竺一禅，倒映在苍云迷蒙的眼中，就像一道奋力穿透阴霾的晨光。

苍云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若现若隐。

“我就没有秘密。”法爱目光躲闪，“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师兄看上去很紧张。”苍云关心地问道，“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吗？”

看着单纯的苍云，法爱干脆实话实说：“贫僧只是担心现下的处境，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到达柔然。”

“当然不能。”

突然冒出了一个雄浑的声音。

苍云和彩香朝着竺一禅身后的方向，唤了一声曼多舅舅。

一个手持弓箭的男子走了过来，脸上站着煤灰，也遮盖不住他的俊朗。他在苍云身旁蹲下，告诉苍云，这张弓修不好了，只能再做一张新的。

苍云满脸遗憾，忍不住唉声叹气。男子向她保证，一定做一把更好的给她。

“那个……”法爱有点怯懦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到柔然？”

曼多投来了奇怪的眼神，看得法爱心里毛毛的。

好在，他随即咧开嘴笑了，爽朗地说道：“因为这个雪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雪落个不停，羊群身上盖满厚厚的雪，睫毛上都沾满了白霜，和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旁边的彩香编好头发，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向往地说道：“我也好想到柔然啊，希望祖母早点同意我们迁过去。”

“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等天气好一点，我们就收拾东西赶路。”曼多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也要去吗？”法爱惊讶极了，他以为同行的只有苍云一人。

曼多解释道，柔然拥有众多属部，散落在大漠南北。他们纥骨氏，是敕勒族里最古老的一支，多年前就臣服于柔然帝国，年年都要进贡牛羊还有武器。

但是，随着气候寒冷，常有天灾，草木越来越少，牛羊无法生息繁衍，大批大批地死亡。别说交贡，连活着都很难。

相比起其他属部，纥骨氏温顺平和，得到了吴提可汗的特许，可以迁到他的身边，直接效力于他，也不用交贡了。

吴提可汗所在地，是柔然最好的地方，地势平坦，水草肥沃，特别适合畜牧养殖。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氏族会好过很多。

“多亏了曼多舅舅。”苍云说道，“阿舅能打造各种各样的东西，是草原上最好的铁匠，可汗重用阿舅，才允许我们迁徙过去。”

“也有可能是看姐姐美，想让姐姐做王妃呢。”彩香冷不丁地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羡慕。

曼多立刻制止了彩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氏族的女子，怎么可能到别人家去？要是让你祖母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很生气。”

彩香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笑了笑。

曼多用严厉又慈爱的眼神瞪了她一眼，整理好表情，对竺一禅他们说道：“你们很走运，遇到了苍云，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柔然。”

“那……”法爱试探地问道，“没有什么条件吗？”

“条件？”曼多似乎不大懂法爱的意思，“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刚好能提供帮助，仅此而已。”

“不过……”曼多又压低声音说道，“母亲跟我说了那个姑娘的情况，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带着她走，应该把她送回家去，她应该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法爱想了半天的措辞，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个情况……即便回去了，她家人应该也不会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