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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王秋英不吭声，抬眼看丈夫。戴春风担心被拒绝，马上抢过话头道：&ldo;我知道你们也很挤的，心里过意不去，这床下还有一点空地，我就睡这里好了。最多只需张破席。&rdo;

张冠夫听了，面露喜色，高兴道：&ldo;表哥既然不嫌弃这里破旧，别说住几天，住几年也只要表哥愿意。&rdo;

戴春风听了，满心欢喜，把东西带了进来，记住路线，自此白天一早出门，夜晚才归。

戴春风有了栖身处，胆子大了，底气也足了，开始在上海浦东黄金荣开办的&ldo;大世界&rdo;大赌场游荡，因此识得一些小流氓。

一天，戴春风跟一名小流氓谈起想去大世界搏一把，又恐不了解内情，怕吃暗亏，因此想结识一些有用的人。

小流氓听了，马上告诉他道：&ldo;要想在赌场混，你只需认识一个人，此人姓杜，名月笙，对你绝对有用。&rdo;

戴春风问道：&ldo;杜月笙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来头？&rdo;

小流氓道：&ldo;杜月笙就是大世界游乐场管事的，黄金荣手下的红人，他的手段甚是了得。&rdo;

戴春风来了兴趣，继而从小流氓嘴里了解到，杜月笙，又名杜镛，光绪十四年（1888年）农历七月十五生于上海浦东高桥。幼年时父母先后去世，家境十分贫困。杜月笙从小就好赌博，十多岁时便私自跑到上海，跟小流氓马世奇等人结识，坑蒙拐骗，专做无本生意。他很爱睡懒觉，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才爬起来央求马世奇叫一群人去街上&ldo;抛顶宫&rdo;（即混乱中抢别人的帽子）卖点钱来填肚子。

混了几年，等到有点本，人也熟了，就来黄金荣开的&ldo;大世界游乐场&rdo;门口摆水果摊，因以贩卖莱阳梨出了名，许多人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ldo;莱阳梨&rdo;。

杜月笙以善出主意而出名，大家都叫他&ldo;军师爷&rdo;或&ldo;诸葛亮&rdo;。他贩水果时，许多小流氓经常找他出主意去敲诈勒索。比如，许多商店在开张时怕流氓捣乱，便请巡捕房派人保护，他就出主意要小流氓在夜间去偷招牌，第二天再去勒索。比如有些生意很红火的商店不肯给钱，杜月笙又出主意要流氓们去这些商店门口相互殴打，抛粪便、吐口水，弄得顾客纷纷逃避，店主不得不出钱给这些流氓。

不久，杜月笙的名声渐渐传到黄金荣耳朵里，他叫人找了杜月笙去谈话，发现他果然有不少名堂，便把他收到黄家去了。

杜月笙果然身手不凡，到了黄家，他献计要黄金荣唆使一帮小流氓向当地商店、居民和殷实富户去寻衅闹事，他则悄悄跟在后面出面做好人，气势汹汹地毒打了小流氓，而那个被打的流氓对黄金荣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使旁人觉得黄金荣&ldo;威震四方&rdo;。

当时，黄金荣在法租界当捕快，为了取得法国主子的信任，杜月笙又献计要小流氓去法捕房对街的兴记威货店捣乱，一面又指使人对店主说：&ldo;这件事只要黄老板出面压一压，才能太平无事，全上海的流氓没有不服黄老板的。&rdo;店主请出黄金荣，黄金荣出现后，小流氓一个个装成吓得发抖的样子，有的还作揖磕头。黄金荣趁势喝道：&ldo;瞎了你们的狗眼，这兴记老板是我兄弟，以后再来捣乱，小心打折你们的腿！&rdo;小流氓一个个唯唯诺诺，以后果然没有人去店堂捣乱了，于是，黄金荣声名鹊起，法国人对他更是信任有加。自然，黄金荣也非常赏识杜月笙。

听小流氓诉说杜月笙有如此能耐，戴春风也动了结识他的念头。戴春风佩服的就是这号人，并以此为榜样。戴春风转悠到&ldo;大世界游乐场&rdo;门口，猛记起还不曾问得杜月笙长啥样，他搔着头，见了远处的墙脚下蹲了一个&ldo;小瘪三&rdo;，便决计上前去问。

但见这小瘪三矮矮的个子，一张夸张的扁脸，一双外星人的奇大眼睛，再长一对奇大无比的招风耳。&ldo;瘪三&rdo;貌虽丑，却有绝活，只见他左手拿一只梨，右手捏一把小刀，眼瞧别处，左手的梨如转盘转动，一会儿，一只梨削好了，一拈，整只梨只一刀，一块果皮有两尺多长……

戴春风走过去，向&ldo;瘪三&rdo;讨了果皮，细看，绝了：此皮粗细均匀，厚薄一致，中间几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痕迹！

戴春风还了果皮，击掌赞道：&ldo;绝，绝，真乃天下一绝！&rdo;

&ldo;瘪三&rdo;受了赞扬，也不表现出得意之色，只是把削好的水果递了过来，道：&ldo;交个朋友！&rdo;

戴春风欲接，又见对方那副尊容，实在不敢。想自己仪表堂堂，交这么个&ldo;朋友&rdo;未免失面子，但自己正要探问杜月笙，只好伸手接过，一口咬了，果汁满嘴，赞道：&ldo;好梨！请问先生认识一位名叫杜月笙的吗？&rdo;

&ldo;瘪三&rdo;瞪着戴春风，问道：&ldo;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何方人士，找杜先生有何贵干？&rdo;

戴春风见&ldo;瘪三&rdo;相貌虽丑，却口齿清楚，言语机智，更兼一手绝活，立时有了一份好感，于是答道：&ldo;小人姓戴，名春风，浙江江山人士。本人在家喜爱赌博，今欲在上海捞世界，因初来乍到，恐吃亏，想结识一帮朋友。听人说，在上海混必须认识一个叫杜月笙的先生才有用，此人能耐非凡，现在替黄金荣老板管理新世界游乐场，所以找了来，可我从未见过杜先生，只得来向先生探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