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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下（第2页）

楼外的那一排肌肉发达、威风凛凛的马，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哇哇哇......”他远远地咂嘴赞叹，“这才是马啊”。

做了这么多年脚夫，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只高大威武的马。毕竟，牵马比牵驴威风多了。

李小默兴致索然，想要凑近去伏在马背上好好享受一下，感受一下它坚实的脊背和温暖的臂膀，可惜被马奴阻止了。

“快走开，这些马都不是你能碰得起的。”马奴大声喝止。

李小默有些扫兴，旋即又堆起一脸讪笑，扯谎道：“我瞧这马有些毛病，给它瞧瞧。”

“你才有病，快走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马奴到底是行家，自己的马有没有病，他当然知道。

在专业的人面前，哪怕他只是个马奴，都要充分尊重他的专业，否则十有八九是要自取其辱的。就像李小默这种班门弄斧的谎言，肯定就说不过去了。

李小默没法，只好站在一丈远的地方，细细地欣赏着这一匹匹宝马，搔首弄姿逗它们玩......

那些马中贵族，压根就不理睬他这个乡下汉。

他只好回身看看自己身边的瘦瘪了的小驴，真是恨驴不成马，幽怨道：“你也跟人家一样是吃草的，你吃得还特别多，为什么就不能长成马呢？”

“嘤嘤嘤......”驴鸣声中满是幽怨的抗议——这不是强“驴”所难吗？

既生驴，何生马？

这时，酒楼掌班的恰巧看到李小默在远处“娱马”，连忙迎了出去，满口抱怨道：“哎呀，脚夫小哥啊，你可算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瞎闹，楼上的爷们个个都快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炖了。”

李小默淡定地解释道：“山里的猎户们听说要鲜肉，都是连夜上山打猎的，为的就是要保持肉味的鲜美，而我也是天亮后才接到这批货，这几十里路程，少说也需得走上一天，您说是吧？”

掌班的急切道：“快别说了，先把肉给我抬到八楼去——伙计们，快过来帮忙。”掌班的招手，高声吆喝值班伙计过来一起抬。

李小默抬起一头獐，随口问道：“为什么是八楼，以前不都是送伙房去的吗？”

“楼上的爷们要生切，自己烤，说这样吃才好玩儿，快去吧。”掌班的看上去有些焦头烂额，想必是因为迟迟接不到这批货，跟楼上的人周旋而累出来的。

李小默扛着一头獐，跟着伙计们爬到了七楼。

刚到七楼，就听到一阵阵娇声浪语从楼顶传来。毕竟，七楼和八楼之间，只隔着三层木板，隔音效果没那么好，而李小默的耳朵听力又是特别的好......

这些风骚浪荡的声音，像一阵阵勾魄的风，吹得众伙计们心猿意马，浑身酥酥麻麻的。他们个个看似一声不吭，实则都尖起了耳朵，努力想要听清八楼那些女人们的撩人的话。

这样的浪荡环境，真不知道七楼这边的一堆男人是怎么忍过来的。

一个身着青衣、趾高气昂的亲信走过来，指着李小默和另外一个跑堂，说：“你俩，把东西抬到八楼去，其他人把东西放下，都下去吧。”

这时，另外一个亲信连忙过来制止道：“慢着，怎么能让他们俩外人上八楼去？”

那青衣亲信看向他，反问道：“要不然换你我来抬？这一头猎物也不过七、八十斤重。”

原本制止的那个亲信听了，尴尬一笑，改口道：“那就去吧，你两速去速回，不许逗留，其他人都下去吧。”

其他的伙计们个个对李小默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们刚听了那些隐隐约约的放荡的女人声，料定楼上一定是春光无限，都巴不得跟上去，满足一下此刻的骚动心理，奈何人家偏偏选了李小默。

李小默按照吩咐，和另外一个伙计抬着小獐鹿上八楼，守门的两个小厮开门放他们进去。

一进门，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臭和汗臭味道，直呛李小默恶心反胃，险些呕了出来，不禁空出一只手臂，拉起袖口来捂住鼻子。

眼下春寒料峭，房里的人又穿得少，所以只能紧闭窗户，以免吹风。屋内的空气流通小，男男女女玩得十分激烈，喝酒也凶，所以酒臭汗臭自然就浓了。

八楼是一个大平层，没有房间分隔，也没有屏风隔挡，只几道纱帐从房梁上悬垂而下，故朦胧羞耻之感。纱账背后，男男女女，衣衫不整，颠鸾倒凤，娇声浪语更是此起彼伏.......

李小默一身的鸡皮疙瘩，把小獐鹿放下，正准备撤下楼去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慢着，那个，抬獐鹿的那个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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