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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第1页）

沈莺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ldo;这世上，想要得到什么哪里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沈家就是我的根，我并非单单想要帮父亲，我也是在帮我自己。&rdo;

沈莺又走回了凤榻前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榻沿那鎏金的龙凤纹，眼中的痴迷之色丝毫不掩。

坐在这个位置，她就能俯瞰天底下所有的人。这么些年她幸苦吗？自然是辛苦的可是她觉得值得。

从她接到先皇的圣旨，要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要付出怎么样的带价，又有着怎样的凡人难以企及的荣耀。

&ldo;莺儿，那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娘知道你心里苦……&rdo;柯氏却一直当自己的女儿，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爱笑的，爱腻在她怀中撒娇的小女孩。

皇后闻言抿了抿嘴，眼中却是带着一抹坚硬：&ldo;该伤心的，我在孩儿刚出生的时候已经伤心够了，心中再苦这一年多以来我早已经接受了。明知道他是活不下来的，我又何必等到今日才伤心。&rdo;

&ldo;莺儿……&rdo;柯氏惊讶地喊道。

皇后面无表情：&ldo;母亲是想问，为何我明明知道孩儿他是养不大的，却还要强留他一年，让他留在人世多受了这一年多的药石针扎之苦？&rdo;

柯氏愣愣地看着沈莺。

二皇子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喝药，她也亲眼看见过那些太医每日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扎针，好几次她看的都痛哭失声，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是与她一样心疼那小人儿的，只是实在不忍心见他离世，才非要逼着太医院的大夫们将二皇子的命救下来。

皇后扯了扯嘴角：&ldo;蒋太医开始就说过，我的孩儿救不活，他拒绝医治。是我让太医院的现任医正想尽一些秘法将他多留一年的。&rdo;

&ldo;这是为何？&rdo;柯氏觉得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夫君越来越像，越来越让她看不懂。

因为在世人眼里，包括她上头的那两人的心中，一个才出生就夭折的连名字也没有的皇子，远远比不上一个会说话，会奶声奶气喊皇祖母，父皇的嫡皇子。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虽然他的孩儿生下来就注定救不活，但是她和沈家都需要一个能在皇太后和皇帝的心中留下印象的皇儿。

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也将宫人都赶出去将自己关在寝殿中哭了一天一夜。但是哭过了之后，该要做的还是要做，尤其是在太医告诉她，她的身子已经很难再孕育子嗣的情况下。

荣华富贵，地位荣耀，那样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得来的？这是她早就明白了的。

只是这些却不适合对柯氏说，因为她的母亲不明白她，正如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明白她的夫君自己的父亲。

&ldo;母亲，我今日要你进宫是有事相商。&rdo;皇后转移了话题。

柯氏忙点头道：&ldo;有什么事你说。&rdo;

皇后交叉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膝上：&ldo;沈家四房的那个女儿什么时候进京？&rdo;

柯氏想了想：&ldo;前日我就接到了她们启程的信，算算行程，应当就是这两日了。娘娘你为何要我写信将凤娇接过来？&rdo;

皇后手指在膝盖上轻叩，微微合目：&ldo;父亲派人来与我说，现在朝堂上劝皇上选绣女充实后宫的褶子，比冬天京城里的雪花儿还多。&rdo;

柯氏闻言担忧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似是感觉到柯氏的目光，抬眸笑了笑：&ldo;皇上不比寻常男子，自然应当是三宫六院。加上现在皇上膝下单薄，自然有人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皇后无子，以后谁家的女儿能生出皇子就能水涨船高。若是能被立为太子，那就算本宫也要避其锋芒了。&rdo;皇后的眼中冷光一闪，又迅速平息了。

柯氏目光中的忧心更甚：&ldo;我回去与老爷商议一下，老爷会帮您的。&rdo;

皇后摇了摇头：&ldo;这件事，谁也没有办法。皇上这妃是纳定了。&rdo;皇后无名指上的金甲套在她的刻丝襽群上划出了&ldo;刺啦刺啦&rdo;的细微声响。皇后很喜欢这种声响，她的手指不停地划拉着。

&ldo;所以我非但不能阻止，还要在太后与皇上做出决定之前，先上请罪褶子，劝皇上选秀纳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