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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沈知昼紧抿着唇。

想起和她去超市的那个雨天。

那天早上从床上醒来，她就睡在自己身畔，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治好了他多年的失眠症，让他难得地睡了个安稳觉。

带她出去买东西，她乖顺地跟在他左右，他们就像从前一样，是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关系。

无波无澜，岁月静好。

最近，他无数次，在梦里都无比地向往那种安稳的生活。

可他不能。

&ldo;你还想回去当警察吗？&rdo;戚腾冷冷问。

他想。

他虽没说话，可他以前毕竟是戚腾的学生，只稍看一眼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ldo;还是想，就这么一直当个黑社会？你们的待遇可比警察好多了吧，&rdo;然而戚腾却依然讥讽地开口，&ldo;其实也不用勉强的，你真想过安稳日子，也可以，不想做了，也没关系。&rdo;

&ldo;……&rdo;

&ldo;我替你交辞职信，或许‐‐辞职信也不用，你的档案被抹得足够干净，你走吧，反正没人会知道你以前是谁。&rdo;

戚腾最后这样说，随后沉沉地叹气：

&ldo;只是，你以后会永无宁日。黑暗毕竟是黑暗，待得久了，你会忘了白天的模样的。&rdo;

&ldo;‐‐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rdo;沈知昼沉默了良久，终于冷冷地开口，枪口直抵着戚腾，挪也不挪，&ldo;老东西，你话太多了。&rdo;

&ldo;你如果还想做下去，觉得你父母死的不值，就先好好认清你自己是谁吧，&rdo;戚腾说，&ldo;离开她吧，做你该做的事，就别跟她做什么哥哥妹妹的扮家家游戏了。她不是你妹妹，你知道的。&rdo;

不把她，当妹妹了吗？

&ldo;以后，我们会跟进你。林问江这条线我们跟了十几年都没结果，现在你是跟得最深的一个人。&rdo;

戚腾又说了些什么想振奋他心的话，他却渐渐地都听不见了。

只有一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

她不是，他妹妹。

-

又开始下雨。

晚晚看了眼表，临近晚上七八点，沈知昼却都没来接她放学，都这个点儿了。

她记得他今天打电话说，他好像要去见什么人。

她便和夏彤一起乘地铁回家。

回到家也黑沉一片，一个人都没有，大半个月了，她在这里住的也习惯了，习惯了窗外那些野猫的叫声，习惯了，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晚上她在卧室看了会儿书，临近十一点半，准备睡下时，听到楼下的门响。

他挟着一阵寒风和雨意，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动静挺大。

她还没看清他人影，他又像是一阵席卷入内的风似地，静止得无声无息。

她差点儿以为他回来了是错觉，随便看了会儿书，却总心不在焉的，于是，转身去他的房间看了一眼。

他衣服也没换，就那么躺在床上。

看起来淋了雨，身上湿漉漉的。

她叫了他一声：&ldo;沈知昼？&rdo;

&ldo;小混蛋。&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