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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他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细微到几不可闻，像只小猫打喷嚏似的。

一声一声，挠他的心肺。

他沉而哑的嗓音飘忽而至，&ldo;想哭就哭，不好意思啊？&rdo;

晚晚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他温柔地低睨着她，正对着她轻轻地笑。

他受伤了，都不疼吗？

……为什么，还在笑？

相貌英朗的男人眉目舒展开，抿着一线皓齿，通透明亮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天空中揉碎了的星星。

他就那么看着她，满眼，满眼，都是皎月般静谧的冷柔。

好温柔。

&ldo;我、我才不哭……我长大了。&rdo;

她被他那目光灼到，摇了摇头，随后匆匆低下，心神不宁地扶着他，继续向前走。

&ldo;长高了，&rdo;他呵笑一声，然后问：&ldo;哥哥重吗？&rdo;

她又摇头。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她下意识抬头，借由月光，他与记忆里相比更为成熟的眉宇轮廓，在她眼前展露无遗。

他凝视她，直直地望入她眼底，那眼神仿佛在说&ldo;不许撒谎&rdo;。

&ldo;……&rdo;

她怕他这样审视的眼神，咬咬唇，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哼笑着，然后，懒懒地侧身过来，丝毫没想减轻她负担的意思，颇有点儿无赖地笑起来：&ldo;你长大了，所以，该你照顾哥哥了。&rdo;

&ldo;……&rdo;

她低下头，顿觉自己的呼吸，都随着他压过来的力道重了些。

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继续说：&ldo;穿过这里有条公路，我们去那里拦车。&rdo;

又走了一段，他仰着下巴，渐渐能看到远处一丛明灭不定的灯光了，还能听到汽车的鸣笛声。

&ldo;马上能见到人了，就先送你回去吧。你跑丢了，大家肯定都很担心，一定到处在找你。&rdo;

说着，他沉吟了一下，忽地就转言：&ldo;晚晚，不是这个方向。&rdo;

&ldo;……&rdo;

他笑：&ldo;你怎么心不在焉的？&rdo;

她小小声地说：&ldo;……我没有。&rdo;

&ldo;什么没有？&rdo;他轻笑，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轻轻拗过她的肩，向另一个方向行进，&ldo;那里。&rdo;

她好像，也不觉得他重了。

他们三人便这么在乡野小道之间走着，程嘉树的那辆路虎也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