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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没想到等到他们休息的时候，连李幼冬也问他索寻怎么样了，语气关切，说之前的消息他都没回，怕是状态不太好。弄得安德烈倒有些哭笑不得，好像他成了最不关心索寻的那个人。本想着给索寻发个消息，晚上回家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坐在了电脑面前。

&ldo;回来了?&rdo;索寻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安德烈把鞋换好，话也没说一句就走到他桌边，撑着桌子，俯身凑近了去看索寻的脸。

还行。比他想象的胡茬满脸、血丝满眼要体面得多，甚至还没有他们在五原路初见那天来得潦草。索寻一张小脸白白净净，除了眼下有浅浅的青影，外加脸颊边缘因为干燥有点起皮，整体还是个不错奶油小生卖相。因为长期盯屏幕，今天还戴了一副度数很低的细框眼镜。他就透过这个镜片瞪着安德烈，让他吓得不轻：&ldo;干……干嘛?&rdo;

&ldo;没事儿就好。&rdo;安德烈直起身，自如地回房间去换衣服。索寻坐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把眼镜摘下来，探头往他房间看：&ldo;啊?!&rdo;

安德烈从房间里微微提高声音：&ldo;今天两个人问我你怎么样了。&rdo;

&ldo;谁啊?&rdo;

&ldo;jt和幼冬。&rdo;安德烈换好了家居服，慢悠悠地走出来。

索寻不自觉地放下了手头的事情：&ldo;你今天又跟他们聚了?&rdo;

&ldo;不是&lso;聚&rso;，工作。&rdo;安德烈往沙发上一躺，&ldo;&lso;今夜装b&rso;的彩排。&rdo;

索寻：&ldo;……&rdo;

都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名。

安德烈看他：&ldo;都挺关心你的。&rdo;

&ldo;哦，是。&rdo;索寻想起什么来，&ldo;你帮我谢谢幼冬，他还帮我推荐了几个人，我好像忙忘了，都没回他。&rdo;

安德烈便笑了：&ldo;捣什么乱。&rdo;

李幼冬的圈子他还不知道，哪能有什么正经演员，一群就想着怎么才能红的小模特，发给索寻也是添乱。果然，索寻也就笑笑，重新把眼镜戴上，继续看屏幕。

安德烈冲着他的后脑勺问他：&ldo;所以演员找着没?&rdo;

&ldo;试了几个，还没定。&rdo;

&ldo;一直住酒店试戏?&rdo;安德烈多问了一句。索寻不喜欢住酒店，只要不是忙特别重要的戏份，他总还是回家来的。

&ldo;不是。&rdo;索寻犹豫了一下，才道，&ldo;我回家住了两天。&rdo;

他侧头对安德烈露出了一个&ldo;你懂的&rdo;表情：&ldo;没出息的儿子回家去要钱了。&rdo;

安德烈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问：&ldo;要到了?&rdo;

索寻点头：&ldo;嗯。&rdo;

爸妈什么都没说，好像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其实没什么可羞耻的，索寻身边一圈做独立电影的朋友能问家里要的都是先问家里要，像索寻这样先去哄别人给他投钱，最后才要到父母头上的，已经属于格外有本事。但索寻心里还是很难受，甚至比焦老师给他那张卡都难受，他之前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不想问父母开口。

安德烈托着腮，很好奇：&ldo;为什么?&rdo;

索寻：&ldo;因为知道焦老师是懂我想拍什么的。他这个钱掏出来，不只是因为我，还因为他自己对电影事业也有这个心。可我爸妈又不懂，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电影，换别人家小孩肯定觉得太不成器了。但偏偏我就是他们的小孩，他们就觉得不得不支持我，我负担就很大，觉得我像在骗他们养老的钱。&rdo;

安德烈若有所思地&ldo;嗯&rdo;了一声。索寻接着懊恼：&ldo;还有就是觉得本来已经不用走到这一步了……&rdo;

他明明都筹到钱了。

&ldo;算了，不说这个‐‐对了，&rdo;索寻操作快捷键，屏幕上跳出来两张照片，&ldo;你帮我看看?&rdo;

安德烈愣了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好像不敢相信突然被委以这般重任。但是索寻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看。屏幕上是两张照片，一张是比较专业的正面见组照，另一张比较随意，像生活照。

&ldo;这个，&rdo;索寻指了指左边，&ldo;我一个也是拍电影的朋友推荐过来的，拍过戏;这个，&rdo;索寻指指右边，&ldo;我之前看电影认识的爱好者。&rdo;

安德烈一只手撑在索寻椅背上，看着他：&ldo;这还用挑?你是顾虑片酬问题?&rdo;

&ldo;不是……&rdo;索寻笑起来，多解释了一句，&ldo;单从专业角度肯定挑他。&rdo;他敲了敲左边那张，&ldo;但是右边这哥儿们，长得跟窦康挺像，你不觉得吗?&rdo;

安德烈又看他一眼，开始无声地质疑起索寻是不是对窦康有点儿那什么。

索寻只好继续解释：&ldo;我问了后期公司，要用ai换脸的话，最好外形有一定相似度，才能做得比较精细。这样前面一半换脸，后面让他演，是目前最省钱的方案。用他呢，&rdo;他又指一指左边，&ldo;就得重拍。&rdo;

&ldo;哦。&rdo;安德烈明白了，直起身子，陷入沉思，&ldo;那后半段他要是演得不好呢?&rdo;

&ldo;我教呗。&rdo;索寻叹气，&ldo;哪个演员不得教?&rdo;

安德烈：&ldo;那要就是教不会呢?&rdo;

索寻抬起头，心累地看着安德烈。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这也是他迟迟无法做决定的原因。一个&ldo;电影爱好者&rdo;和真正的演员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天堑，一教就会是天赋，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