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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心窝的伤又裂开，血痂中蜿蜒淌起血水，皮开肉绽。溯烟潸然泪下，急忙掏出手绢轻拭，白染出生制止，有气无力的提醒先用麻药。步苍冥扭头看过来，见之欲狂，下手不再容情，转眼就将人打的落花流水，倒地不起。示意林惊风等人看着他们，自行一跃到白染跟前，心里愧疚滋生。

敷药之后不久，白染硬撑着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道：&ldo;丁大嫂的药真是天下一绝。&rdo;心窝的伤早就开始收口结痂，本来没什么大碍，奈何被步明鸾的鞭稍掠过。罂粟当场没看出什么，他也没察觉到什么，加上紧接着又跟着寻人疏忽大意，直到回到药师谷才发觉伤从里面溃烂，这下则是连个聊以安慰人的表面都不复存在。

步苍冥拍了拍溯烟的肩膀，溯烟立即埋首在他怀里痛哭，看的白染直叹息。少许片刻，安抚好了溯烟，步苍冥松开她，提剑过去凛然质问：&ldo;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快说！&rdo;

砧板鱼肉般的杀手不惧厉喝，其中一人唾了口血水大骂：&ldo;魔头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算死在你们手里，我等也不失为英雄好汉！不过，哼，堂堂药师谷的少主，竟然也自甘堕落，不怕被天下人嗤笑，药师谷，我呸，脸全被你丢尽‐‐啊！&rdo;

寒光一闪，几声哀嚎冲破云霄，吓得林中群鸟乱飞。白染在溯烟的搀扶下挣扎着走过来，冷然俯看地上打滚的男人，他正用手捣着脸，指fèng里鲜血流窜，喉咙里叽里咕噜。

蹲身拨开他手，白染愣了一下，立即从袖中摸出一瓶金疮药放地上，道：&ldo;你实该感谢你口中的魔头，感谢他只是在你嘴角轻划一道，并没有让你的嘴巴开到耳根。&rdo;被溯烟搀着站起来，淡问：&ldo;步兄，你意下如何？杀，还是不杀？杀了后患无穷，不杀也后患无穷。&rdo;

步苍冥皱眉，不明白白染到底有何打算，心想以他的出身与个性，加上赠药的行为，自是默许了放人，何必多此一句。正垂眉思考，溯烟忽然高喊：&ldo;别、别杀他们！你不能杀他们！&rdo;

步苍冥顿时像被当众打了一巴掌，眸底的光忽然一变，毒蛇般阴狠的盯着远方。区区十几条人命，对沉天堕海而言轻如鸿毛，不管杀还是不杀都不值一提，却是溯烟不该以为他要杀人，不该把她当做心狠手辣之辈，不该用一句话勾起他的杀心。咬牙切齿逼出一个字：&ldo;滚！&rdo;

稍作整顿后继续赶路。到了下一个镇子，在溯烟的执意之下，白染不得已同意坐进新买的马车，掀开车帘一看，顿时愁眉苦脸。狭窄的车厢本来就闷热，如今又正当盛夏，烈日炎阳的，在车厢里堆满软被，真是不怕躲得掉颠簸躲不过中暑。步苍冥忍俊不禁，差点忘了还在生溯烟的闷气而替他美言两句。

溯烟勉强忍了三天，终于受不了步苍冥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夜里扎营休息，勉强喝几口水吃几口干粮，拖了步苍冥的手到别处谈话。气氛陡然一僵，众人呼吸一滞，忍不住都看白染脸色。白染面不改色，道：&ldo;少了两个置气碍眼的，挺好。&rdo;

步苍冥看差不多远了就先一步停下，他怕今夜又有不长眼的人来犯，走远了不能及时顾到白染那边。溯烟拖不动他也停下，讷讷的怔了片刻，眨了眨眼，眼睛里不知是星光还是月光，哽着嗓子质问：&ldo;你到底想怎样？没人拦你，要走就走，不用整天摆脸色，闹得大家都不痛快。&rdo;说完便甩开他手。

步苍冥动作慢了半拍，没能如愿反握住她手，惆怅动了动手指，忽然带笑。还以为她能再撑几天，想不到才短短三天就受不了。抬手抚了抚溯烟的发，从后脑勺一路到下滑直到发尾，挑起一缕缠在食指。溯烟蓦地扭头，忽然被扯得头皮发麻，怒斥：&ldo;你到底想怎样？！&rdo;忽然拔出匕首。

月光反she在步苍冥的脸上，阴晴不定，看的溯烟两眼发酸：&ldo;你想要我的头发？好，给你便是！&rdo;举刀便削。步苍冥急忙扣住她手腕，无奈的勾了勾嘴角，道：&ldo;跟我走。&rdo;他总不能说这三天都是故意，总不能说早看不惯她对白染欢声笑语，总不能说看她为自己愁眉苦脸很是乐在其中。

溯烟龃龉，一股热气从胸腹蔓延，瞬间冲到喉咙和眼底。手腕一松，匕首坠落，步苍冥反手一勾，这本就是他送的东西又落在他手里。溯烟愣了愣，索性把鞘也还给他，道：&ldo;不可能，已经不可能了。之前我义无反顾的跟你走，是你母亲不要我，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你还要我放下一切？不，我做不到。&rdo;

步苍冥问：&ldo;那你为何不赶我走？&rdo;

溯烟深吸一口气，苦涩道：&ldo;我忘不了你，可也要不起你，这些天就当是我这辈子最后的美好。&rdo;家中长辈早就看不起她混迹江湖，完全没有世家闺秀的品格，如今她闯下如此大祸，等待她的指不定是什么。

步苍冥闷了半晌，先将匕首别在她腰间，紧接着勾住她的腰收在身前。溯烟挣扎，他便握住她手，如过去哄她一般俯首在耳畔呢喃：&ldo;既然是最后的美好，就让它美的名副其实吧。&rdo;他对溯烟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最多搂一搂抱一抱，今夜不知怎么忽然不满足，灼热的呼吸瞬间就逼近溯烟的口唇……

☆、第四十章

众人挑好地方准备入睡时，步苍冥带溯烟回来，这下倒是循礼的很，连手也不拖，领先一步先行探路。溯烟面红耳赤，一径低着头，谁也不好意思多看他们一眼。白染忽然翻了个身坐起，吓了溯烟一跳，嚅嗫道：&ldo;师兄……&rdo;

白染低应一声，听得出来是心情不佳，道：&ldo;时候不早，你快睡吧，我有些话要对步兄说。&rdo;

步苍冥料到定有此劫，小声安慰溯烟几句，帮她铺好床位又看她躺下。白染先走一步，步苍冥随即跟上。走了十几米后，白染忽然站定，反身就给了步苍冥一拳。步苍冥痛的抽气，舌头顶了顶火辣辣的嘴角，口中血气翻涌。

白染甩手揉了揉硌疼的指骨，道：&ldo;抱的那样紧，亲的那样尽兴，也不知找个隐蔽的地方，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rdo;

步苍冥不以为然的笑，掏出一条女用锦帕擦拭嘴角。这条手帕，上次被他嘴上的胭脂染红，这次又被他嘴上的血染红。&ldo;打够了没？不够的话就快点动手，我可没兴趣跟你大眼瞪小眼。&rdo;

白染瞥见溯烟，她一个骨碌跳了起来，想必是看到他赏步苍冥的那一拳，此刻正黯然神伤。叹气：&ldo;罢了，我不与你追究。喊你过来，无非是听林惊风说两三天后就能到林家，着急问你有没有拟定计划。对了，顺便还要提醒你，行|事别太恣意，溯烟并非你我这种彻头彻尾的江湖人，林惊风对你方才的表现多有不齿。&rdo;

步苍冥对他后一句提醒一哂置之，片刻后回答前一句疑虑，道：&ldo;计划早就有，只差天时地利人和。&rdo;心念一转，翻起旧账，&ldo;之前要不是因为照顾母亲无暇□□，加上又有几个厉害的大夫虎视眈眈，我早就安排溯烟诈死带走她。我是看你可信才把她托付给你，谁知你连个林惊风都拖不住，害我难尽孝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