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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少言，少语，保命。

前方飘来皮革轻卷的声响：&ldo;你，很聪明。&rdo;

&ldo;王上谬赞了。&rdo;其实我的掌心早已沁满了冷汗。

&ldo;赐坐。&rdo;

&ldo;谢王上。&rdo;我正身坐下，腿脚霎时轻软。

&ldo;爱卿可知孤为何宣你？&rdo;王执着御笔漫不经心地问道。

知，可我只能答：&ldo;臣驽钝。&rdo;

&ldo;腊月初九，烈侯庶侯妃去了。&rdo;笔走龙蛇，他并未抬眼。

我抿了口茶，润了润喉：&ldo;腊月初八。&rdo;

&ldo;嗯？&rdo;御笔停滞，she来危险的眸光。

平稳地将茶盏放在一边，我轻声道：&ldo;侯妃去的那天是腊月初八。&rdo;

我定定回视，不出所料那双厉眸中并无诧异。果然啊，在假山后听到那段对话我就起了疑。就算王上气恼三殿下不够检点也不至于迟迟不赐封号，毕竟董慧如还有个当左相的爹。若今日宣我入宫，那便说明了王上已然洞察内情。因为作为丰侍郎，我只参与了腊八送嫁，哪里会知道初九事发。

所以，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召见，而是命悬一线的测谎。

我端正了坐姿，将双手置于膝上：&ldo;腊八那日臣执雁随后，忽见地染斑斑血迹，当下便立马拦车。却见庶侯妃腕间浸血，早已自决于车内。&rdo;抬眸对望，不闪不避，&ldo;而后三殿下命陪嫁丫鬟假扮新娘，这才勉强礼全。&rdo;

那双龙睛兀地虚起：&ldo;你就任由烈侯胡闹！&rdo;

虽心如擂鼓，我却面不改色：&ldo;臣以为作为礼官，当时首要的是维护王室的尊严。&rdo;新娘誓死不嫁，这是多大的羞辱啊，难道您想让我当场拆穿么？

对望了半晌，他眼中仍不改厉色：&ldo;而后你为何不报？&rdo;

我离开座位，不弯背脊，直直跪下：&ldo;臣驽钝，臣只是觉得这种话还是父子之间说比较好。&rdo;

其实这几天，您一直在等三殿下坦白吧，在您心中一个女人哪比得上儿子的诚实啊。可是，他让你失望了不是么？我的下半句掩着没说，但您也一定听明白了。

臣只是觉得这种话还是父子之间说比较好，却没想到三殿下他选择了欺骗。

&ldo;翼然。&rdo;他清了清嗓子，&ldo;翼然的毒也是他下的么？&rdo;

我轻轻颔首：&ldo;是。&rdo;对于他的知情我并不惊讶，这或许是允之有意泄露的吧。

&ldo;翼然也知道了？&rdo;这是一个父亲的音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ldo;九殿下并不知晓。&rdo;我撒了谎，&ldo;是三殿下以为九殿下知道才……才借此警告九殿下和下官。&rdo;

是，我指鹿为马，我歪曲事实，我诬告你谋杀亲弟。不过三殿下，这都是你该的，这次我绝不放过你。

我听到了，王的气息开始厚重了，他在生气。

&ldo;咳……咳……咳……咳……&rdo;剧烈的咳嗽声好像撕心裂肺一般，得显公公急急上步。

我垂着头，不该看的绝不窥视。

半晌，终归平静之时，只听上头微哑之声响起：&ldo;得显，拟诏。&rdo;

&ldo;是。&rdo;

&ldo;董氏殁于天重二十三年腊月初九，为烈侯凌彻然之庶妃，赐字殇，准葬王室族地。&rdo;

假山后的那两人只有一句话说对了，为了两国通婚王上必不会罪责三殿下。而由此，三殿下也必不会再算计我，因为今日与王的对话他永远不会知道。

&ldo;丰少初。&rdo;

&ldo;臣在。&rdo;

&ldo;你我之言瞬间即逝。&rdo;

&ldo;臣已经忘记了。&rdo;我从善如流地答道。

明黄色的衣袍映入眼帘，我知道他在俯视，他也知道我不敢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