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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
这两个字现在就是张启真的命门。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眼下朝廷到底有多穷,没有人比他这个户部尚书更清楚了。
刚开始做户部尚书的时候,作为一名儒臣,张启真还有些羞于言利,不想被铜臭污染了自己身上的书香。可任职久了,张启真也就看明白了,圣人的教谕能修德,却没法生财。
想让国库不那么吃紧,无非就是开源节流。可大成国每年的税入就那么多,增加是不可能的,反而要担心是否会因为天灾而减少。没办法开源,那么为了当好这个家,张启真只能豁出一张老脸,在节流上狠下功夫。
也就是仗着年龄大,威望高,背后又有宰相支持,张启真才能跟要钱要粮的各家衙门周旋下去。要是换个人来做,怕是早把同僚们得罪光了。
然而今年的情况尤为艰难,开支多了好几笔,收入反倒因为新皇即位发福利而减了不少。张启真让人偷偷计算过,除非把文武百官的俸禄给停了,否则的话,国库那点家底怕是撑不到秋收了。
所以,沈其音来给张家送钱,他还能严词拒绝。但是给国库送钱的话——俗就俗了呗——多多益善!
虽然那几个箱子小了点,就算全装上十足赤金,对整个国家的财务缺口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但蚊子肉也是肉啊!国库实在是空虚,张启真没有理由拒绝。
“哦?肖锦的意思是要给国库捐银吗?唔,如今我大成正是多事之秋,朝廷财政吃紧,的确缺钱。他事不言,肖锦有此心还是值得赞赏的。不过既然是捐银,拿到老夫家中仍是不妥,明日让他直接送到户部衙门去吧。”
“张大人误会了,肖锦不是要捐银,这箱子里装的也不是金银。”
沈其音一边说着,一边捧过来一个木箱,当着张启真的面打开来。
“这是……琉璃瓶?嗯,无色纯净,做工精美,甚至还有花形图案,倒也可以算是宝物了。只是这里面怎么还装上了水?”
“张大人,这瓶子里装的是香水,乃是如今京城里销售最为火爆的货物。”
“香水啊……”
张启真倒抽一口凉气。自己差点做了买椟还珠的蠢事。
香水在京城热卖的事情,就连张启真这个老头子也有所耳闻。
为了买上一瓶香水,向来不出府门的张诗韵都向她的严父求得了一次上街的机会,然后排了小半天的队,误了回府的时辰,还因此被罚抄了一百遍《女诫》。
可香水卖得再好,它能比这精巧美观的琉璃瓶还名贵?
市面上带有杂色的琉璃瓶还能卖到百八十两银子,而眼前盛香水的璃瓶虽小,但做工和品相都是前所未见,哪怕卖到几千两银子,张启真都不会觉得奇怪。
价值几千两的瓶子,那瓶子里的东西又该价值几何呢?
更重要的是……这与国库何干?
沈其音看透了张启真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张大人,这香水生意是妾身和虞国公府合伙经营的,售卖香水的余馥斋日日大排长龙,每天的流水都在万两白银之上,这还是在产量不足,限量售卖的情况下。如今余馥斋开张二十多天,总流水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张启真的胡子都在颤抖。如此算来,那家卖香水的余馥斋一个月就有四十万两的流水,一年下来,就算生意有好有坏,应该也可以达到四百万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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