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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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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群女正中间，俨然已经是贵女之首的萧秋华也将话题带离姬梵的身上，让姬梵慢慢也感受了自在些。她微微挪步，走到了姬惜身侧，将大部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遮挡住。

闲谈不多时，忽然听得远处一片叫好欢呼，引女郎们侧目，让人过去打听，只听得下人回来回复：“外边是京都四大公子在对局，比赛琴剑棋诗，如今第一局诗局，何家公子拿了头筹。”

原来是这等兴事，女郎们个个脸红心跳地伸直了脖子，往那处热闹的地方看去，只听得萧秋华声音淡淡含笑说：“这等热闹，不能亲眼所见甚是可惜，我们也去瞧瞧吧。”她的样子还是那般端方大方，哪怕今次对局的人之中，有她的亲生弟弟萧秋云。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京都四公子”之间的对局，这一局之下，明日名传天下的人究竟是谁，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人群熙熙而至。只见得无数人围成一圈，观看立在众人之中四位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的公子，四人宽袍广袖，褒衣博带，那徐徐湖风拂吹而来，衣袂在清风中翩翩飞舞，将这四个揽尽天下光华的玉人衬得如天仙临凡，四人分开站立着又各自俊美流彩令人挪不开眼……

萧秋华姬惜甫一走近，便有仆人将文客最新抄写下来何玉临刚刚所做的诗斌呈上去，几位少女手执纸卷瞪大了眼睛看着上边的字名，一边赞叹一边小声呤颂着上面华美的诗句。

姬梵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卷上的字句，那是她前世熟悉再不过的，毕竟，曾经的她，也如此间不知世事的少女一样，觉得那人如风华雅子，令人观之清心怡神，曾以为他是此间灰暗深狱里唯一的明光……她感到一阵恶心，便收回了目光，再也没看那些墨字了。

人群骚动未过，四人开始比试棋艺，落子峥嵘，皆成名局，最终，晏夕以半子之胜赢了苏柳，拿到了棋局的头筹。

何府下人将棋谱抄了下来，眷抄多份分别送到各个贵宾观赏，人人看着那令人惊艳的手谈棋谱皆发出了赞美之声。不光是贵族们观赏，连那些服侍在身边的侍女男伶，也忘了平日里被训练的府律规矩，不再目不斜视举止若懿，反而是伸长了脖子只求得观一眼这旷世名局。

在这个政治黑暗生死无算的年代，所有人几乎都疯狂地投入到了追求至美至极的状态，为了美，时下的人们极致疯魔，有的人，为了让自己衣衫飘翩，每日不食只为瘦成皮包骨，令妇女倾心赞美一句“跹跹玉华”。有的人，为了名声，可以将精美华袍弃若敝履，每日草衣麻布，一派名士风骨，仿佛将金钱视做了粪土。如果有名画士在寺庙或山壁上做画，足以吸引上至贵族下至庶民数千人围观，贵族庶民拥挤在一处地方，只为追求一场精神享受的狂欢。

现实的苦难与折磨让他们不得不用飘渺的玄学与浪漫的美学来逃避，去追求让人愉悦的自然精神世界。于是在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对于美，有了近乎病态的追求与尊尚，所有人，皆只醉今朝，不求来日。

接下来，是操琴之局，苏柳与何玉临决胜，一番奏乐之后最终是苏柳拔得头筹。人们还未从痴醉无比的琴声中抽身出来，便到了最后一局剑局。

四人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无锋寒剑，并立而站。一侍者递上签筒让他们分别抽取，两只为朱色宝石缀尾，两只为碧玉镶嵌底部，四只白玉般完美无瑕的手指拿起签支，在阳光下闪耀起光华，又引来人群连呼赞叹，不愧为翩翩玉公子，连取一只签的动作都那么优雅风华使人赏心悦目。

抽签的结果分别为晏夕何玉临对剑，苏柳萧秋云对剑。

姬梵抬眼看着站在人群中央，青衫薄袂，长身而立的晏夕，他一袭淡青衣宽袖薄衫，衣尾被自湖边吹来的大风舞得裂裂作响，袍袂如云翻舞更是衬得他挺拔如竹，潇然如松。他的表情平静，仿佛这个对局只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并不起眼的小事，无风无动，自成君子。

他手指一拔，长剑拔鞘，如龙呤一声，震天匮耳，身姿一转向前拔去，动作之下衣摆翻飞，化做一道浅青之芒冲向何玉临，宛若游龙翩若惊鸿，让人观之忍不住谓叹公子如玉。何玉临立身执剑与剑锋相抵，发出一道刺耳的金属锋鸣声，接着手指转剑，寒光奔向晏夕面部，晏夕微微腹部一沉，避开了剑芒，指尖捏剑柄一转，轻轻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弧度划过，剑锋就轻轻地贴在了何玉临的脖子，一瞬间，一招结束了战局。

人群中发出巨大的欢呼的鼓掌，这剑局实在太精彩了。

何玉临收剑作礼，面冠如玉的脸上挂着清朗君子毫无介怀的笑容。道：“夕公子剑术非凡，清平受教了。”

晏夕唇角微勾，脸上半点汗渍未出，站在锦绣五彩的牡丹花丛中，身如苍月临江，容若遥星莅峰，笑然地回礼道：“何公子谦让了。”

最后决胜局，是晏夕与萧秋云对战。

两位公子下座稍休息，这时坐在姬梵旁边的姬欣问姬梵：“梵姐姐，你说夕哥哥这次会不会又拿一次头筹？”姬梵愣了一下，想不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姬惜看了一眼目光里闪着光亮的姬欣，淡淡的拉过话题，对坐在一旁的萧秋华微笑说：“萧姐姐说呢？云公子实力如何在我们之中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萧秋华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见刚才姬欣的问话一般，也接了口说：“我弟弟的实力我自然知晓，但晏家剑骑九州血战天下的威名我更是如雷贯耳的，今日不如我做一局赌局，几位女郎下注看看是哪位公子胜如何？”

姬惜立时笑着同意，叫下人呈上一只白玉细雕蝉上来，说要下注到晏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