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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散的孤魂（第2页）

“不！”女伏在这一瞬间陷入彻底的绝望，她仰天长啸，口中獠牙再度疯长，双瞳爆发出红光，愤怒地朝着“凶手”而去。

那人此时还没落地，但他毫无慌张，对着妇人连射出三箭。妇人强行的爆发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转眼落入黑暗。在挡开前面两箭的攻击后，第三箭还是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和息一样，毫无拖泥带水。

妇人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弱，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散发出来的白光，自己的灵魂变得越来越虚弱。

而她的敌人才刚刚落地，也正是这时候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江白，那个小偷江白！宗器将结界收回，百宝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众人的前面，眼睛睖睁着，看着那妇人慢慢爬向同样倒在地上的息。

此刻息已经变回人形，和百宝所想的一样，身材巨大却粗陋无比。但现在他只是一具尸体。妇人奋力地前爬，所有人都在看着，也都陷入了沉默。她终于触碰到了息的尸体，而她的身躯也同时变得越来越透明，在她灰飞烟灭的瞬间，她仍然竭力去触碰息的脸。

在那一刻，她笑了。

她触碰到了息的脸，同时自己也彻底灰飞烟灭，永远消失。那一张泛着泪光的笑脸在那一刻永远定格，永远停留在百宝眼里。

或许，她终究是变成了魔祟，变成了偏执的魔鬼，但她在这一点上从来都没有变过。百宝低下头，咬着牙，感到一阵的难过与自责。这个通读人间典籍，一心融入人间的魔族母亲终究还是灰飞烟灭了，和她那个不为魔族接纳的傻儿子一起。他们逃离了地狱般的魔域，穿过大半个白骨森林来到这里，学习着像人类一样生活，只为了彻底摆脱魔族的身份。

可惜他们失败了，早在千年以前便已失败，而在今天这份念想彻底烟消云散。他们最后以他们最为厌恶的方式，以厉鬼的姿态死去，是世间给他们最大的玩笑。

“你也曾善良。”百宝闭着眼睛，压着声音轻声说。

“没想到魔族人竟如此重情义，与书上所说截然不同。”宗器感慨说。

“轻爱别，旧相知。断肠青冢几斜晖。断红一任风吹起，结习空时不点衣。”伏唯走上前对着息的尸体双手作揖，接着说道：“虽为对手，不得不死斗，但今日，我为你们难过。”

“喂，你们是都没看到我么？”江白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看到一个个在对着那前面还在攻击他们的敌人哀思，反而把他这救命恩人忘了，实在不像话。

“少来了，若非我们拼力将他们重伤，你怎会如此轻易杀了他们？而且，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白晨率先对其说道，语气毫不客气。

“没教养……”江白鄙视了他一眼，说道：“我江白从来不欠任何人东西，既然拿了郡主的金子就顺便帮她个忙。”

“小偷不欠人东西……真是长见识。”白晨继续嘲讽。

“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偷不等于拿，给才是拿，拿了就是欠。”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晨还想继续说，却被伏唯按了回去，同时自己上前对江白抱手作揖说道：“江公子不顾危险解救，我等自然不敢相忘，必会如实禀告郡主。只是此处毕竟身处白骨森林，人间禁足之地，还望江公子早些回去人间，以免不测。”

“我的本事就不烦你操心了。”江白转身，回头瞟了白晨一眼，说道：“白头发，你可别那么快死，我可是很记仇的。”

说罢，他呼来一只黑色大鸟，直接跳上去飞走去了。

“看来郡主的选择是对的。”看到江白离开，伏唯微笑着说，看到白晨与百宝两人不解的样子，他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江白了。江白虽然名盗榜第二，主要行迹在东方五郡一带，但却有侠盗之名。以他的品性，此番不远千里过来参军，更涉险白骨森林，应是受了感召而来。可能他只是不喜欢被管束，所以才选择脱离我们独自行动。至于那些被他拿走的金子，经过清点恰恰只是一个黑铁军士兵的军饷，可见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行盗。”

“真是个怪人。”听到伏唯的话，白晨对江白的看法改变了一些，也许江白并不是一个坏人，但确确实实是一个怪人。

从魔域城堡出来，他们找到了散落在各地的火鸟，踏上回营的路。回到营地后，宗器和伏唯便直接来到中军营帐内复命。除了对具体事情的阐述外，对白晨与百宝在此次行动的表现更是多次提及，伏唯最后说道：“此次出征，我只是来自玄牝山的客人，不可军职。但对白晨与百宝二人来说，郡主理应嘉奖。”

郡主听罢两人的汇报，陷入了沉思。既没有预料的高兴，也没有因此而倍感失落。她有想过任务艰难，却没成想百宝会在其中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突然感到这个叫做百宝的魔族人身上，有她看不透的秘密。

南横也率先说道：“我中军还欠个校尉，可以让那个白晨过来。至于那个魔族人……”他把目光投向沉思中的沐雪非。

感觉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沐雪非微微回过神来。她转过头问一旁的副将方蒙：“夜狼营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