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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他只有更用力地低下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时间悄然流过，林莫体贴地没有发问，只是静静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祝小九终于厘清了自己的思绪。

沉默无益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使其发酵恶化。就算再难堪，也应该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ldo;我……&rdo;祝小九鼓起勇气，他缓缓抬起头：&ldo;呃……师尊在看什么？&rdo;

&ldo;哦，两分钟，等我看完这段。&rdo;林莫习惯性地说完，突然意识到了说话的对象，就恋恋不舍地抬起了头：&ldo;你不多思考一会儿啦？&rdo;

&ldo;我只是稍微想了想而已，师尊就这么不耐烦啦？&rdo;祝小九忍不住酸溜溜地脱口而出，&ldo;我看师尊对这个玉简的兴趣比对我大多了……&rdo;

林莫但笑不语。

其实，祝小九可不是&ldo;稍微想了想&rdo;，他们俩人在入口处都已经呆了半天了。林莫一开始还很担心会有追兵袭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祝小九又一直维持着那么个沉思的姿势不动，他等得久了，觉得有点无聊，就拿出玉简看了起来‐‐没办法，看到精彩之处突然被打断，感觉就是这么挠心挠肺啊！

不过，既然徒弟提出了意见，林莫便从善如流地将小说收了起来。

当然，他毕竟还是很关心祝小九的，更何况祝小九终于表露出了交流的意愿，有感于身为人师的职责，林莫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主动发问。

&ldo;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rdo;林莫努力选择了最不会刺激到他的词句，&ldo;……难看？&rdo;

&ldo;我现在只是难看而已嘛？&rdo;祝小九不满道，&ldo;师尊，我都走火入魔啦！&rdo;

我看不像是走火入魔，倒像是吃错药了。林莫暗道。

当然，这种疑似攻击祝小九智商的话，他是不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的。

&ldo;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do;林莫怀疑地看着他。

我在师尊你心中就是这么一副德行吗？祝小九刚刚有点生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出事的原因也不怎么光荣，似乎也能归结到&ldo;吃了奇怪的东西&rdo;，就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

&ldo;事情是这样的，师尊不理我之后……&rdo;

&ldo;等等，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rdo;林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祝小九眼神一黯，师尊这是打算将一切当做没有发生吗？

&ldo;师尊。&rdo;他认真地直视着林莫，&ldo;方才在胡璐山上，我一字一句皆出自真心。既然选择了说出口，就已经决定承担相当的后果。所以，师尊不必装作不知，我、我……&rdo;

这小子在说什么，刚刚他说过什么重要的话了吗？

林莫仔细一想，祝小九入魔之后确实直呼过自己的名字，不禁大怒：&ldo;原来你小子竟然有如此不轨之心！&rdo;

&ldo;师尊……&rdo;

虽然早就料定了林莫的反应，可是看到刚刚还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人此时却对自己怒目而视，祝小九心中还是感到了丝丝抽痛。

&ldo;我……&rdo;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不行，因为现在的他已然被难过的情绪完全淹没，连呼吸都异常艰难，再没有一丝余裕。

看到祝小九居然这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林莫立刻就心软了，忍不住放软了口气哄道：&ldo;好啦，看在是第一次的份上，为师就原谅你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对为师再尊重一点……&rdo;

&ldo;不行。&rdo;听到这句话，祝小九的反应异常激烈，他目光坚定地斩钉截铁道：&ldo;只有这个，小九做不到。&rdo;

林莫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居然这么想直呼我的名字，有必要执着成这个样吗？

不过转念一想，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是修真之人的终生确实太过漫长。林莫也不是拘泥于一个称呼的人，只要尊敬之情不改，既然他想这么叫，那就让他叫吧。

叹了口气，林莫低声道：&ldo;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吧。不过，你可不要因此而得意忘形啊。&rdo;

‐‐什么？！

祝小九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惊喜从天而降，这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呼吸都颤抖起来：&ldo;师尊……你答应啦？&rdo;

&ldo;对啊。&rdo;现在祝小九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可爱，就算狰狞的纹身都遮挡不住那小动物吃到食物般惊喜满足的目光。趁着他蹲在地上，林莫利用身高优势，赶紧伸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ldo;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为师也不是顽固的人，只要该有的尊重还在，其他的就随你吧。&rdo;

霎时，喜悦的狂cháo淹没了一切，祝小九耳中除了林莫的呼吸再听不进其它声响，眼中除却林莫的身姿再看不见其它风景。整个心间，整个天地，都只有一个林莫，他的喜悦因他而起，他的生命亦因他而光彩万分。

用力点点头，祝小九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说一些甜蜜的情话，讲一些美好的未来‐‐然而他实在缺乏相应的经验与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