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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ldo;为什么？&rdo;他轻轻叹了口气。

&ldo;掌门，问这话就显得太没意思了。&rdo;钰菡笑道，&ldo;您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有谁能轻易忘记呢？&rdo;

一听到似乎有隐私，祝小九立刻来精神了：&ldo;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rdo;

看了一眼这个破坏了自己一切计划的罪魁祸首，钰菡目光中无怒无喜，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ldo;当然。&rdo;

接着，祝小九就听到了一段无比悲惨的少年受虐史。

钰菡出身贫寒，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名胡璐派的长老，对方一时怜悯将他带上山来，他就成为了一名胡璐派的弟子。刚开始，钰菡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日子，希冀着得道成仙，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却发现，一切都不像自己想象得那般美好‐‐因为他的天赋。

他的天赋并不好，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他没想到的，却是接踵而来的艰难困苦。别人修炼一天的成绩，他却要努力十天；别人能轻易领悟的知识，而他苦思冥想都不解其意。时间一久，各种嘲讽与讥笑如影随形，填满了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肉体被欺压，灵魂被践踏。而在十年一次的弟子大比上，他更是因为修行缓慢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训斥！

&ldo;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do;祝小九失望地抱着胳膊在一旁说风凉话，&ldo;就没有更提神一点的吗？比如说掉落悬崖啦，缺胳膊少腿啦，还有被人下毒经脉俱废什么的。&rdo;

钰菡完全无法理解祝小九究竟在期待什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听出那语气中的浓浓鄙视。

怒火从心中燃起，虚伪的假面登时破裂，他阴鸷地怒视着祝小九，双目中闪烁着是偏执狠毒的光。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的咝咝声，仿佛沾染着毒液，腐蚀着人的心灵：&ldo;你知道什么？你能明白，永远被人高高在上俯视的‐‐&rdo;

&ldo;你才永远被人高高在上地俯视呢！&rdo;祝小九勃然大怒，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ldo;我以后一定会长高的！&rdo;

气氛突然凝滞了。

另一边，林莫收拾好了东西，又寻了一顶帽子盖住了没有长好的头发，就准备去找徒弟们。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将系统抓获之后，林莫曾经出去逛了两圈，发现林府里的人居然都已经跑得干干净净，连那个总管都不见人影，不知是不是连夜转移了。而冯子孟的情况倒是不怎么好，虽然已经清醒，但仍旧卧床不起。他的内脏与经脉尽皆受损，估计要修养好一阵了。

&ldo;我要走啦。&rdo;林莫对躺在床上的冯子孟道别，&ldo;你真的不需要请个大夫看一看吗？&rdo;

冯子孟面无表情地咳出一口血：&ldo;……无妨。&rdo;

从出血量来看，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林莫暗道。不过毕竟是修真人士，吐几口血或者断几根骨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ldo;那就这样吧，你保重。&rdo;林莫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不知道小九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一想到这，林莫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ldo;林莫。&rdo;冯子孟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过头去。

&ldo;你不适合修仙。&rdo;

听到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林莫伸了个懒腰。他抬起头，今日阳光正好，万里晴空，白云朵朵，正是一派大好风光。

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莫懒洋洋地冲冯子孟摆了摆手：&ldo;知道啦。多谢提醒，咱们后会有期！&rdo;

胡璐山上，众人终于摆脱了诡异的尴尬气氛。

钰菡弯下腰，将地上不断蠕动的恶虫拾到了手上。他忽而笑道：&ldo;我也是昏了头，对待将死之人，何必要说这么多话。&rdo;

&ldo;将死之人？&rdo;祝小九余怒未消，冷笑了一声，&ldo;你倒是很有胆量。&rdo;

&ldo;过奖过奖，不过是万事俱备罢了。&rdo;钰菡的真面目明明已经暴露，可习惯仍然让他保持着让人恶心的谦卑：&ldo;倒是掌门，您是否已经为了当年对弟子的忽视感到后悔了呢？&rdo;

&ldo;哦？忽视？&rdo;掌门抬眼看他，竟然第一次长篇大论起来：&ldo;自你筑基之后，门内对你多加栽培，更是为了你，才会向栖霞派索取转魂丹，只为助你结丹后巩固修为，谈何&lso;忽视&rso;可言？我只恨当日因穆师弟求情一时心软，竟将你收入门中，方酿成今日大祸！&rdo;

听到这话，钰菡的目光竟柔和下来，那偏执阴冷的神情中竟然掺入了一丝温暖：&ldo;穆师叔自然是很好的，只可惜好人总是活不长。不过‐‐&rdo;

他话音一转，语气中更是透出沁入骨血的恨意：&ldo;当日我修行艰难时，你们对我不闻不问。等我九死一生获得宝物，你们才对我&lso;多加栽培&rso;……哼，不过是想套出那宝物的下落！什么为我索取转魂丹，明明是你私心作祟。哈，等你们得到转魂丹，恐怕就是要挟我为你们卖命的时候了！&rdo;

掌门默然。

祝小九从他们的神情中推测，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很复杂的故事。而索要转魂丹的事情，或许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

他偷偷瞥了孟怜枝一眼，发现连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就连转魂丹的妙用，她也并非是全盘托出。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祝小九出神地望着天，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是如此无聊。明明事情发展到了阴谋揭晓的关键时刻，可他却已然意兴阑珊。

他想林莫了。

这些人既没有师尊好，也没有师尊好看。他们的脸上爬满了各种丑陋的、似曾相识的东西，让祝小九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如果没有林莫，我大概也会成为钰菡这样的人。祝小九看着天上的一抹极轻极淡的云。对世界充满怨恨，执着地注视着黑暗，拒绝任何光明的到来。而最后，他或许会默默地烂在哪条阴沟，也可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可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