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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丹野老师挠了挠头。他头发花白，是个少白头。他的一举一动却根本不像个三十出头的人。

&ldo;柏木画的素描线条干净利落，形状把握准确，起笔落笔毫不犹豫。这很少见。有些学生的作业乍看也挺好，但仔细观察笔法却像是在画漫画。&rdo;

神原用眼神告诉健一：让他随心所欲地说下去，不进攻，不捕捉，也不诱导。

&ldo;我问他是否正式学过素描，他说没有，只是喜欢看画册。&rdo;

他们的话题又转到喜欢的画和画家上。

&ldo;那两个女生呢?&rdo;

&ldo;打扫完了就回去了。这样我和柏木的交谈也更容易。&rdo;

或许她们会认为这是幽灵在亲近幽灵吧。反正柏木在教室里也是个幽灵。

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想到这里，健一悄悄垂下视线。

&ldo;说到画册，图书室里几乎没有，都在美术准备室里，包括我个人拥有的画册。我就对他说，你方便的时候可以过来看。&rdo;

令人吃惊的是，他后来真的来看了。

&ldo;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来。这样我也会比较轻松。我知道……&rdo;丹野老师又害羞起来，&ldo;按理说，我应该在课堂上表扬他。可是，我觉得这样做反倒对柏木不利。被一个幽灵喜欢，只会遭到同学们的嘲笑，这也太可怜了。&rdo;

到底是老师，心里不是挺明白嘛。健一想着，又觉得不妥。

不对。这种感受并非来自教师的工作经验，而是根植于曾作为一名学生的亲身体验。估计丹野老师在学生时代也被同学硬塞过值日生的工作，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教室扫过地吧。

&ldo;这么看，您和柏木关系不错，对吧?&rdo;神原和彦问道。

丹野老师更害羞了：&ldo;哪里哪里，没到那种地步。他就来过这里四五次吧。&rdo;

在柏木卓也拒绝上学之前的一年多时间里，能和他单独交谈四五次也不算少了。

&ldo;看画册时，他会问我问题，我就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我也会听听他的意见。我们之间的交谈大致如此，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对柏木卓也来说，他很少在放学后如此消磨时间。&rdo;

&ldo;他都问些什么呢?&rdo;

丹野老师眨了眨小眼睛，好像在说：还能问什么?

&ldo;当然是绘画方面的问题。&rdo;

老师的学生时代是怎样的?城东三中的工作又如何?类似的问题从没问过。

&ldo;柏木怎么看都不是个感情丰富的学生。&rdo;丹野老师眨着眼睛，&ldo;可他来这儿时，至少看上去挺放松的，只是戒备心有点强。&rdo;

&ldo;戒备什么?&rdo;

&ldo;不让其他老师和同学知道他和我在这里一起看画册。&rdo;

&ldo;哦。&rdo;神原和彦轻声应道。

丹野老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ldo;他很孤立吧?&rdo;丹野老师问健一，&ldo;他没有朋友吗?&rdo;

&ldo;反正我不是他的朋友。&rdo;

&ldo;他跟野田你这样的同学，就更难做朋友了。&rdo;

好像话中有话。神原也察觉到了。

&ldo;什么样的学生容易和柏木成为朋友呢?&rdo;他问道。

&ldo;坚强又开朗的女生吧。&rdo;

&ldo;啊，是这样啊。&rdo;

&ldo;柏木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古野章子。&rdo;丹野老师说，&ldo;是戏剧社的女生。认识吗?&rdo;

健一心里&ldo;噗通&rdo;了一下：&ldo;她和藤野凉子很亲密。&rdo;

&ldo;对，就是她。她参加校内审判了吗?&rdo;

&ldo;没有。神原和彦答道。

&ldo;是吗。我还以为关系亲密的女生做什么都要在一起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