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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收之桑榆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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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愚人节。

头一天晚上，宋智红就在想怎么戏弄李芹，还让大家帮他出谋划策；钟江、阿哩和江山积极参与，一善也忍不住泼水。

我躺着看书，觉得好笑。果不其然，李芩只是礼貌性地一笑，倒是他自己公鸭嗓子笑个不停。我看在眼里，忽然有些不忍；诚然阿红根本不懂幽默，更不会哄女人，李芩也免太不给面子。

见汪建国跑过来逗汪纪平，弱智的笑话，猪头似的脑袋笑开花，并且轰然大笑，几乎害我捂上耳朵。汪纪平居然笑得满嘴牙，不知是七分假还是三分真。

这时，我忽然想起她：“哎呀，多么好的机会啊！”好不后悔没早向梁栋打听她的情况，要她们宿舍电话。不然，以我的天才创意表达内心情感，“假语真言”，岂不巧妙？！

我后悔不迭，觉得这是上天赐予我们认识的最佳机会，却被自己白白浪费了。我禁不住想：难道这就是天意？我和她注定无缘，只可远观，而不可拥有。本来我已积聚起来一些勇气，现在却又蒙上犹豫和惰性，几乎消失殆尽……

4月2日。

仍然是现代汉语合堂课。我高高地坐在后排，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概，毫不在乎章延群。

她坐在中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现在我自然再也不会丢掉她了。

我心里很安静，并不盯着她看，津津有味地看《唐吉珂德》，尤其是第四章，明明是唐吉珂德把驴子放在家里了，作者还写他骑着驴子，译者的注释也好玩：“作者大概还没意识到驴子的问题。”

我只是在看完一个章节后，抬起头，揉揉眼睛，静静地看她一会，然后接着看书。

下课了。我合上书，跟着人群走出来；并不急，也没想着靠近她。

出来教室，人群分散，很多学生走向校门口。

我见她回教室，加快脚步追上去。

快到楼门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装作无意地朝左右望望。

她进去楼门。等她上去楼梯，我才进去。然后等她上到另一半楼梯，我才开始上台阶。一直上到三楼，我和她始终保持半层楼梯。有两次拐角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向后面看，我便低下头，甚至“求助”于护栏。

我看着她走到49班门口，走进去，这才回教室。

我心情很愉快。坐了一会儿，觉得饿了——早晨起得晚，没来得及吃早饭，便下楼去。

刚出教学楼南门，忽然想起没带钱，连忙折回来。刚走到西边的楼梯，见几个技校的学生簇拥在前，堵住道路。

我马上掉头往东，如风般飘到楼梯口，才跃上一步，猛然见上面人影一晃，走下来两个女生。我急忙抓住护栏，硬硬地顿住身形。由于收势过急，膝盖颤抖了几下，差点跪在台阶上，一边抬头去看。

啊？竟然是——她！

我俩正好四目相对。我睁大眼睛，仿佛痴呆了似的忘记收回来，或者无法收回来。大约停顿了3秒——我觉得世界也停顿了3秒，她嫣然一笑，从我旁边走下来台阶。

我慢慢地站起来，后退到平地，让到楼梯外侧，目送她走过去。直到看不见了，连忙走出来两步。见她出了南门，下去台阶，向西走去。

我没有再跟过去，似乎已无力支持，扶住墙，觉得浑身上下空荡荡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酥软得如春风般轻柔，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重复地闪现一句话：“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

好久，我才回过神来，不禁喜笑颜开，心花怒放，狂喜不止。我决定马上行动，一定争取成功、胜利！心想她今天实在太美了，连夏春华都黯然失色；如果自己能够成功，那真是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嗨，冷静！冷静！”我一边笑，一边告诉自己。

后两节是写作课。开学整整一个月，我对班主任已经改变看法，丢失好感。

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我连续写了两篇文章，《流水落花冬去也》和《我们生活的时代与我们生活的状态》，前者托陈了上学期的生活，后者表达了对这学期和后两年的信心；觉得挺不错，希望借此使她记住我。不想竟然两次“榜上无名”，反而被妄加评论“过于抒情”；自从中学以来，我何曾受过如此冷遇。更有甚者，她居然夸胡微“用词准确”、邹雪雁“描写细腻”、邹郦香“语言生动”，令我哭笑不得。二是，不知为何，我越来越觉得她势利和官僚主义，而我向来讨厌这个。有一天我出去逛街，回来信步去教室，一推门，却见班主任和众班干正在开会；他们一齐望过来，她的眼神尤其令我厌恶。

“你觉得我们班主任怎么样？”

晚自习我问晨星。扭过头，睁亮眼睛，做出洗耳恭听状。

“不怎么样。”他冷冷回答。

我一怔，随即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