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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去前排5（第2页）

我从抽屉里拿住英语书，还有本子和笔，一边瞧两眼书，一边熟悉周边的环境——虽然之前也曾在前排坐过，但暂坐和常驻毕竟不同。

首先是眼前的黑板确实清晰，讲桌近在咫尺，当然门口也是，又令我生出一些不自在，但既然来了，只好作罢，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汪纪平在右，里面是李海雅，她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很安静（就像阿桑的同名歌曲），清秀淡雅，尽管算上不美女，牙齿略微往外突出，眼睛挺大，言笑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

左边是邹雪雁，然后往南是卫兰园和李芹；后排是陈影、秦华燕、李滟和柳翠——当然了我无法回头，但用后背也可以感知到她的存在（正如王阳明说的“存在即被感知”），心想李滟肯定也看到自己。

我不由地刮刮鼻子，因为不知道她会怎样想，毕竟往事虽非历历在目，到底也非如烟如梦，而是清晰可辨，当初她弃我而去，不想现在自己又卷土重来。

熟悉过环境，我觉得还好，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别扭和“暴露”。

我老老实实地看了一节课书，屏气敛神，觉得此处也似“一口井”，只不过原来的墙替代成了周边的人，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课下我没有出去，正如《武状元苏乞儿》里面说的“既然蹲下了就不要再站起来，那样更容易惹人注意”。邹雪雁问我的观察笔记写完了没，我点点头，拿了给她。

上课了，当然只是少了人来人往，聊天说笑照旧。我更加放松一些，虽然斜背对李滟的左侧肩膀仍然有些僵硬。

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戳了自己一下，我应激性失去判断似的有点儿不明确，还以为是神经末梢颤抖了一下。直到第二次，我确知是有情况，慢慢转过头，面前便出现李滟脸的特写来。

“哎，刘东雷，听说你的文学概论论文写完了，我看看行吗？”她的声音轻柔，虽然普通话仍然带着信阳口音。

我有些奇怪她听谁说的，因为自己并没有告诉几个人，虽然不无惭愧，可是一瞬间恍惚我们又回到以前的时空，于是找出来，拿给她。

邹雪雁眼睛像是不经意地挑了我一下。我微微一怔，立刻牙疼似的暗暗叫苦，想起就在昨天她曾说要看而自己没给她，只好决定等她还回来马上给她看。

这件意外发生的小事令我有些不自在，想想好在无伤大雅，梁实秋说女人小心眼，看来自己以后要留心这方面，不可再犯错误。

我来前排自然是想到了李滟，包括刚才在操场踱步，但是初步决定不主动和她说话，一方面是自己需要沉静一段时间，另一方面是宋智红在旁，免得其多想。

我想到看来自己的确来对了，仅仅一小时工夫，就成功与两位美女“建交”，正如建国初期的共和国，这是一个好兆头！

放学后回宿舍，只有郭参心在；宋智红和江山去打游戏了。

我随口问一句，郭参心说晨星、一善和钟江都出去找王琨了，“王琨好像丢了。”

我大吃一惊，马上想到肯定是与晨星有关，不由得一阵悲哀，接着是巨大的失落……前几天晨星隐隐提到这件事，说最近王琨情绪很低落，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我木然地坐在床边，想到这件事毕竟自己有一些责任，当然主要是在晨星，钟江也失察，包括她们宿舍，尤其是刘萍萍作为老乡，一善自然也有责任，晨星肯定也对他透露过，显然并没有引起他重视。

我也想出去帮着找，只是完全没有头绪，他们什么都没告诉自己，尽管自己熟读《福尔摩斯探案集》，没有线索也是无头苍蝇，只能暗暗盼着一切无事。

天寒地冻，夜凉如水。我空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回来，只好上床躺下，胡乱看会儿书，心里烦躁，又扣上。

熄灯时，他们终于回来了，原来311也都出去找了，好像是最后在火车站找到了，她已经买了票想要回家，幸好到的及时。我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就去火车站找了，甚至自己原本应该想到这一点。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钟江又给311打一个电话，她们说王琨已经睡了。我抬头望着夜空，不禁想起开学的头一天晚上她的“小蘑菇头”，无声地叹口气，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啊，这样的承受对她的确是太重了！

他们还在窃窃私语，我侧耳去听，知道都在责怪晨星，晨星略有些“痛心疾首”说没想到她会这样软弱，一善马上反驳是他对她做得太过分！晨星不说话了，然后钟江表现希望晨星“骗一骗”她，不管多么不情愿，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晨星只好垂头答应了。

我无话可说，也是虽然并不赞成这样做，可是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我觉得心里有些凉，想起那天中午的操场，想起那句话：“谁不是一边流泪，一边学坚强！”我只希望她从此放下他，明白他心里根本没有她，对自己好一些，坚强起来！

他们声音渐渐细如蚊蝇，后来也各自爬上床铺。我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床板，然后闭上眼睛，后来也就慢慢地睡着了。

冬夜无声，异乡求学的孤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