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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调位风波6（第2页）

没有人回答我。

我也马上感觉到气氛不对，说不下去了。

他们有几个把目光收回去。钟江还是瞪着我。

我正要问怎么了。他大叫一声：

“刘东雷你怎么回事儿？你昨天还说想和王琨坐一位，今天排位叫你又不吭声！你想搞什么？弄得我下不来台，你什么意思？”

我惊呆了，却摸不着头脑。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和王琨坐一位了？今天你叫我？我没听见呀……”

“你没听见？”他叫起来。“你知道我叫了你几声吗？你问问一善、胡微，还有晨星……”

一善已经爬到上铺去，听见叫他，长长地叹口气：“唉……”

他们各自爬到床上，晨星出去了。只有我站在宿舍中间。

我依然是摸不着头脑，看看四周，晃晃发昏的脑袋，努力试图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真是的不明白。

我记得今天中午分明对钟江说了不用安排我的座位，虽然他当时没说什么，可是他是知道的啊？现在怎么会弄出王琨的事呢？还说是我要求和她一位的，我真是糊涂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错误都已经造成了，而且我是最直接、最卑鄙的肇事者。我说不出话，无助地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心一直向下坠，在这样热的天气冷成一块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倒霉，刚开学就摊上了这种事，我觉得自己的大学原本洁白的纸突然被泼上一滩墨水，好不丑陋，却再也无法修改。我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三年怎么过，入学时的豪情，军训时的风光，现在全都随风而散。我觉得历史再一次回到了九八年的高一。

我几乎站不住，像是一棵空心的芦苇，只要有风吹来，就会悄无声息地折断，倒下。好在神智还算清醒，我走到自己床边，无助地坐下。

原来天真的黑了，并不全是大脑的幻觉，没有人开灯，他们有的还在床上，有的已经出去了。

我渐渐明白这比高中时还要惨烈，因为无论如何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一个人的承受，现在我却伤害了一个女孩，一个老乡——一个也许对我挺有好感的女孩。我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她；不，就是今天晚上！

我感觉快要疯了，自责与愤恨充斥胸膛，更多的却是悲伤与绝望。我想大叫，我想狂笑，想冲到操场上狂奔……但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如木头一样呆坐着；如果可以变成木头，我想我会愿意的。

他们都走了，大概是对我完全的失望。我锁上门，下楼，去教室。

我低着头走进去，从王琨桌前路过时，不由得放慢脚步。她坐在18日晚上我坐的北边第二排，现在她坐在里面，外面的位置空着，寂寞地、嘲弄地、可怕地空着。

“那原来是属于我的。”想着这句话，我快步走到后面。我坐下来，忍不住去看王琨，那个空位让我心里一阵阵痛。

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也许是恨我”，我想，禁不住长叹口气。

我想重新看“莎士比亚”，但是终究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连着试了几次，只好宣布放弃。如果让我现在过去坐我是愿意的，虽然想到对李滟未免“失信”，可是已经晚了。

我很清楚那个座位决不能这么空着，现在已经正式开学，不论从哪一方面讲，她都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可是让谁过去呢？我竭尽全力去想，想着即便无法补救，哪怕是能够让她减轻一些悲伤也好。

直到想到饶晨星和碴砑山归途中的一幕，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主意。但是我觉得不好由自己提出来，于是决定找钟江“商量”——但我真的不想这样干，尤其是刚才在宿舍无端被批，这TM关我什么事啊。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叫下钟江，觉得在前面实在是不好启齿，叫他到后面来。钟江不情愿地过来了。晨星也走过来，还有一善。

一开始，钟江对我还是很有意见，说话很不客气。我心里不由得来气，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错，是他不弄清楚。但是我不想吵架，因为那样对我和王琨没有任何帮助，强自忍住。

在我的不断“暗示”之下，钟江终于明白了，提出来让晨星去和王琨一块坐。一善也表示同意。

我向晨星道谢，觉得是自己造成的错误，却要他去补救。

他没说什么，显然有些不乐意，但他找不出“理由”反对。

我心知要趁热打铁，于是一再恳求，加上钟江和一善劝，他最后答应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晨星说明天是王琨的生日，要我送她一件礼物。我不吱声，心里真是很不乐意，因为事情本不是我的错，现在不但弄臭了自己，还要搭上钱，真是倒霉，但我知道应该这样做，于是点点头。

和晨星一块儿下楼，走到学校超市，选了一支钢笔，二十块钱。我只有苦笑，自己还从未用过这么贵的钢笔呢，而且这是我第一次送人礼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事。

我付了钱——身上又“清洁溜溜”了，把笔交给晨星，请他代我对王琨说声对不起。

我已经决定从此永不再和她说话。